成烟罗坐在车厢里,身上披了一件厚实的衣服。
她自己不觉得冷,只是秦翊生怕冻坏了她,不住的想给她添衣服。
成烟罗笑着摆手:“我身强体壮,素来不惧冷热,你真不用管我了。”
她又有些担心的望向秦翊:“我刚才自作主张替你饮了酒,又,又那样警告了你的朋友一番,你可生气了?”
秦翊笑了:“不气。”
呃?
成烟罗有些不明白:“你们男人不都是要面子的吗?而且,我这样出头露面的,你不觉得很难堪?”
“并不。”秦翊说的斩钉截铁:“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又不是那些不知好歹的人,如何会生你的气?我平素本就不善饮酒,一喝就醉,你能替我喝,我很高兴,再者,我也不爱去花柳地,平常有友人相邀过去,我都要费好大的心神推脱,如今你替我推了,我很高兴。”
“那我……”
成烟罗想问她抛头露面的事。
秦翊不等她问出便大声道:“你是一个人,不是我的一个物件,我如何要拘着你不让你出门,不让你说话?我成什么了?你是成七娘,我是秦翊,我们两个都是独立的个体,并不因为成了亲,你就变成了我的附属物,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如果有事情,我们可以商量,但是,并不应该把一个人的意愿强加与另一个人头上,这与男女无关,是人,都该如此。”
成烟罗愣住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会对她说出如此一番话。
面前的这个人,这位她的新婚丈夫与她说,她是成烟罗,是独立的个体,是一个人,并不是他的附属物,她该活的自由自在,不应该屈服于另一个人的意志之下。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酸酸楚楚的,但却从未有过的开怀。
她真的很高兴,很高兴,想要大喊一声,又怕把眼前的人吓坏了。
从来,不管是谁都会跟她说女人就该屈服于男人,就该尊从与男人的意志,便是男人的附属物,是玩物,是不该有自己的思想意志的。
前一世,她便屈服了,没有将自己当一个人,一直努力的活在别人的想法里,活在别人的意志之下。
可是,她却落得那样一个悲惨的下场。
这一世,她想要反抗,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反抗,反抗的又是什么,只是凭着自己的本性去反抗,去争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她是懵懂的,一切只是凭着本心去做,她原以为她是胡闹,别人也都说她胡闹,她不该如此。
她毁了名声,坐了三年多的牢,落得一个人厌鬼憎的下场。
她有时候也在想,难道说,她做错了吗?
可是,有时候成烟罗又想着,就算是错了,那就一错到底吧,这一世的命是捡来的,她不要再那么憋出的活着,便是死,也要死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