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起来。”
秦翊最接受不了的就是古代的跪礼,人们跪来跪去的,叫他觉得很难受。
尤其是当别人跪他的时候,他更是浑身都不舒服。
成烟罗走过去把那个女子扶了起来。
她打量女子,神色有几分冷漠:“一个乡野村妇,如何知道知府老爷打这里经过,还这样刚刚好拦了车驾?”
回过头,成烟罗指了指自己身后那些人:“而且,我们也并未曾拿出知府的仪仗来,你又如何就知道他便是官老爷的?”
女子低着头,始终不敢抬头,说话的声音柔柔弱弱带着几分叫人生怜的意思:“大人容禀,奴家,奴家是特地找人打听过的,奴家并没有恶意,一切都只是为了活命。”
“活命?”
秦翊皱皱眉头,对眼前的女子没有什么好感,不过也没多大的恶意:“你仔细说来。”
女子又跪下去:“奴家丈夫四年前去世,奴家当时才嫁过去没多少日子,因此一无所出,在相公去后,奴家依礼守足了孝,如今孝期已满,奴家便想另嫁,原和家翁说了这些意思,却没想到婆家的人都不同意,且,且奴家还偷听到家翁和小叔说要主立贞节牌坊的事情,奴家,奴家实在怕的很……”
女子一边哭一边道。
立贞节牌坊倒是并不怕人,只是,她却知道前两年邻村有个寡妇因婆家要请立贞节牌坊而去世的事情。
女子心知肚明,并非那个寡妇自己殉了节,而应该是她婆家的人把她给害了,就为了一个贞节牌坊。
所以,当她一听她婆家也要请立贞节牌坊,立时就急了,她知道新知府要上任的事情,便花费了很多时间来打听,终是打听到了新知府要从哪里过,想办法脱了身,早早的就在这里侯着了。
听完女子的话,成烟罗眼中露出几分深沉,而秦翊却有些可怜起了这个女子。
“天气冷,湿气重,你别跪着了,有话起来说。”
秦翊的语气明显的温和了下来:“你拦了本官的路,是想如何?”
女子依言站起:“奴家就是想请大人判奴家能够另嫁他人,婆家……实是呆不下去了,奴家惜命,不想早去,便,便也厚着脸皮求大人了。”
女子的话音才落,便听到一阵怒骂声传来:“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怎么做出这样有辱门风的事来。”
顺声望过去,却见一对四十多岁的中年夫妻在前,身后还跟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三个人匆匆忙忙的跑过来。
等离的近了,那位中年妇人伸手一巴掌扇在年轻女子的脸上:“蓝贞娘,真没想到,真没想到这竟是这样不知廉耻的东西,我儿去世,你自该是守节的,你竟然不要脸的拦了大人的路要另嫁,好,好……”
女子脸上被扇的红肿起来,她悲哀的笑了笑:“婆婆,我便是想要再嫁又如何,我并非贞节烈女,便是当初嫁给相公,也有许多不得已之处,若是相公活着,我自然会好好待他,可他已经去了四年有余,我为什么不能再嫁?我愿意守着,那是夫妻情深,可我如今不愿意,又凭什么非得叫我守着?”
秦翊深觉女子的话有道理,不由点头。
他想说一句即如此,那你就再嫁吧的话,可是,却被成烟罗给拉到一旁去了。
成烟罗走过去,对着那个中年男人抱了抱拳:“不知几位贵姓?”
中年男人回了一礼:“免贵姓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