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的白光与十几丈的白虎之骨相比,就像萤火光芒之于皓月。白虎之骨上杀气连成细丝,割碎空间,一路无阻。
“死!”
“死!”
戮苍生长啸,他踏空向即墨冲撞过来,空气被撞出一条真空甬道,跨越上百丈的距离,他只用了眨眼。
“轰!”
空气在爆炸,形成刺眼的蘑菇云,余波威势不减,向四周弥散,炙热的高温泯灭空气。戮苍生张嘴嘶吼,铁链哗啦啦作响,拖动白虎之骨,呼呼有声,这是一个超大号的流星锤。
白虎之骨上的杀伐气息四处抛洒,方圆百丈之内,一切皆要泯灭,那些被火焰炙烤了不知多少年的红色石块,也被杀气剐碎。防御阵在颤抖,十几个强大道法从阵中飞出,抵挡杀气,却很快被杀气消磨殆尽。
即墨不敢靠近戮苍生,身体不断后退,将戮苍生引开,离那防御阵越来越远。他掐着手印,控制着那团浮在头顶的白色光团,那光团中隐藏的便是夫诸的残角。
众修仰头看着这场实力悬殊的搏斗,张嘴无声,恐惧在不知不觉中已被忘记,更多的是感激。
“即师兄将戮苍生引到远处,他是为了保护我们。”有一个修士出声感叹,声音居然哽咽。没有经历过死亡的恐惧,很难明白那种生的侥幸以及欢快。
“如果不是即师兄,或许我现在已经死了。”这是刚才险些坏事的那个修士。
“不,如果不是即师兄,我们早就死了。”一个忘尘宗的弟子面怀感激,激动说道。
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几乎一面倒,戮苍生不是蚩冥,当时蚩冥有着天乞四重天的实力,依旧被即墨烧死,现在戮苍生是天乞三重天,即墨反而畏惧。
一个怕死的强者,他将不再是强者,因为他无法在战斗中主宰战斗的步伐。一个不怕死的弱者,往往会爆出意想不到的壮举,就是玩死比他强的人,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的戮苍生,不但是强者,还不怕死,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死这个概念,更多是杀戮,他就是一个杀戮的机器。
白虎之骨,这相当于道兵的入虚境强者骨骼,不用激,便有半件道兵的威力。被戮苍生毫无章法的挥舞,反而还将即墨骇住。
夫诸的残角爆耀眼的温和光辉,一卷卷向外推去,天空响起哗哗的水声,整个空间似乎突然落在海底,火红色的天空蒙上一层蓝色的光辉。
夫诸是水兽,在先民的记载中,夫诸所过之处,必将水漫天下,久久不息,只有等到夫诸离去,大水才会停息。
五行之中,金生水,反被水克,水可腐蚀金,水对金的克制虽不如土,但那种克制,如果再在金的加持下,反而还会变得更强,这便是夫诸自信的来源。
残角不及白虎之骨,但是残角却被即墨控制,而白虎之骨根本无人控制,那种微弱的差异,很快便被抹平。
灵气从即墨丹田蜂拥冲出,全部灌输在那残角中,无数灵气被吸出,不过眨眼,即墨的丹田便就空旷一片。
不愧是半件道兵,以即墨的实力想要激,真的太勉强了。每次即墨实力提升,他的丹田都要被黑珠控制着向外扩张。现在他的丹田可以储存的灵气数量,早就不弱于一些天气二重天的修士。即便如此,也被夫诸的残角很快吸空。
丹田眨眼见底,随即便是血肉中的灵气被抽出。
即墨不敢迟疑,匆忙取出一枚道石,运转《藏帝经》,将道石中的灵气吸出,这些灵气尚才吸出,还没有机会游走经脉,就被残角抽去。
道石中的灵气不断被抽走,这才勉强弥补残角的吸收,达到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
不过这还只是开始,拇指大小的道石也不过只坚持了三息,便被吸空灵气,蓬的一声炸开,成了白色的飞灰。
即墨哪里还有机会哀叹一颗价值连城的道石,便就被这样毁了,他匆忙再取出两枚道石,握在双手,这才稳住残角。
天空风云翻动,蔚蓝色的水从残角中流出,哗哗有声,六七丈高的波涛拍打而过,将白虎之骨包围,拍入水中。
“我靠,好大的水。”剑无敌怯生生在剑无双怀里抬头,却看见水漫天空的异象。
“这不是真的水,这是那件强大的道兵中的道。”有一个来自半山宗的华服弟子说道。这修士穿的不是半山宗的典型黄衣,而是华服,显然地位不低。
白色光芒积聚到了极点,终于爆,推动蓝色的大水,从天空漫过,滚滚波涛落落有声,真的像是看见大河东去的壮观景象。
戮苍生被定在空中,一动不动,那白虎之骨上凌人的杀气,在白光拂过之后,尽数隐藏。
白虎之骨晶莹剔透,赛过绝世美玉,像一件完美的艺术雕品,没有瑕疵。只是当白光拂过,那泛着玉色光华的白骨突然变成灰白,白光不断拂过骨骼表面,那白虎之骨更加晦涩,霞光被掩盖,一件强大的道兵,也会被腐蚀。
时间的流速,在那骨骼表面像是被加快了一千倍,一万倍,那个杀机肆意,道痕纵横的杀戮之骨,居然被掩盖住了光辉,蒙上了暗尘。
“哗哗哗!”
滚滚波涛拍打过,白骨蒙尘,开始腐蚀消融,腐朽的骨片从白虎之骨上落下,被蓝色波涛冲向远方。
连道兵也腐朽了,昔日强者留下的骨骸,也会被侵蚀。
夫诸说的没错,他的残角,真的是这白虎之骨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