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情、仗义,看起来好像很厉害,实际上外强中干,真碰上事情就焉了。
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起身说:“写点儿什么?我教你。”
汤子期没反应过来:“你听了吗?”
“没。”
“……”那你教我什么?
像是看出了她的心声,俞北平给她解释:“我在野战部队的时候,当过指导员,也带过一段时间的新兵,这方面都能写一点。”
汤子期的眼睛渐渐亮了,连忙应承下来。
到了她的房间外面,俞北平的脚步还停了一下,挺绅士地问她:“我能进去吗?”
“当然!”她连忙让开位置,没心没肺地把门大开,自己先进去了。
俞北平看她一眼,眸光微动。
——这也太缺心眼了。
他忍不住提醒她:“我要是坏人呢,你也这么让我进门,还让我进你房间?”
汤子期也有自己的考量,回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但笑不语。心头却道,要是坏人都长您这样的,咱也就认了!
汤子期的房间不大,总共10个平米左右,靠墙边一张一米左右的矮床,对面是窗户,下面正好摆一张书桌。墙纸是很淡的米色,摸上去还有凹凸的暗纹。
她背对着他鼓捣,很快就抽出了笔和纸,回头眼巴巴看着他。
俞北平走过去,俯身把手撑在她的身侧。
“哪儿不会?”
他挨得近,说话间还有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边,挠得她心里痒痒的,像是千万只小蚂蚁在爬。
手里的书本好像变得沉甸甸的,翻都翻不开。
俞北平替她翻开,一页一页翻过去:“……你怎么什么笔记都不做?”
汤子期:“……忘记了。”
他从她手里接过笔,一手摊开,压住书页,另一手灵活地划过。钢笔的笔尖在纸上出“沙沙沙”的声响,室内更显安静,落针可闻。
汤子期屏住呼吸,忍不住侧了侧头。
他的模样很专注,和她只有咫尺距离,清俊的面孔看不出丝毫瑕疵,有种清爽好闻的气息。
她心旌动荡,老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好了,就这样吧。”他把钢笔搁下,回头指导她。
就这一个小幅度的动作,她的唇正好擦过他的的脸颊。有些冰凉、又有些温润的触感,汤子期愣在当场。
俞北平也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不过他没说什么,起身和她拉开了距离。
“这几个地方,你自己整理一下吧。”他把钢笔在书上拍了拍。
汤子期这才回神,手忙脚乱拾起了钢笔,可接下来不管怎么努力投入,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翻来覆去都是刚才那一个意外的碰触。
她装模作样写了会儿,又放了笔,问他:“长,我想问你个问题。”
“问吧。”他声音温和。
汤子期舔了舔嘴唇,声音干涩:“你有女朋友吗?”
他多看了她一眼,眼中含了几丝极淡极淡的笑意。
这种沉默的注视让汤子期很不自在,哪怕不回头,皮肤上也能感觉到他如有实质的目光。他的眼神是冷静的,可视线专注,无形中又有种逼人的灼热感。
让人觉得,他的内心远不如外表这么波澜不惊。
“干嘛这么看着我?”汤子期被他看得浑身紧张。
俞北平笑了一声。
汤子期觉得,他的笑容别有深意。
她还想问什么,他拍了拍书:“快写吧。”
汤子期有点不甘心:“你还没回答我呢。”
她这个人很执拗,虽然有点害怕,可真要认定了什么,就一定要给个答案,像是跟他较劲儿似的。
“回答什么?”他垂着头,翻了翻那本党校书。
汤子期看着他说:“你有没有女朋友!”
其实她也现了,他远不是刚见面那会儿那么冰冷,挺斯文有礼的。只要不过分,他不甩脸子。当然,她也没见过他甩脸子的样子。
只是心里那么想。
他应该是那种小事上很纵容很宽厚的人,只要不触及到他的底线,还是挺好说话的。
两人对峙了会儿,俞北平收回了目光:“没有。”
窗外下起了雨,敲在透明的玻璃窗上,出“啪啪”的声响。
汤子期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明明很激动,看上去又非常平静。她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他。
“……那,您有没有找一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