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庆妃双手按住了她的肩,目光直视着韶宁,语声平静,渐渐将她控制不住的情绪按捺下来,“你是太累了,有些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多想,你看我,你看着我……”她声音里似也有了几分痛苦,“我和你也一样啊!”
韶宁扬起脸,怔怔的看着庆妃,似是被她平静中蕴藏痛苦的目光所惊,突然身子向前一扑,扎入她怀中,片刻,有恸极的呜咽响起。
庆妃轻轻揽住她,慢慢抚她的背,从凤知微的角度看不见她脸上神情,只听见她慢而温柔的道:“乖,别哭了,都是命,都是命,其实你当初也说过,你不想要……”
“那是之前,后来,后来……”韶宁霍然抬起头,泪光盈盈的嚷,“你知道那是个什么感受!”
“我知道。”庆妃取出手帕,亲自替她擦去泪水,轻轻道,“我们皇家女子,既困在这四方宫墙内,谁没经历过阴谋倾轧生死离别?到头来能做的,不过是为了自己能活下去而已……”
“我不管你做过什么。”韶宁夺了手帕自己擦,已经恢复了平静,半晌冷冷道,“我只要你别害我别骗我!你以前的那些事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你和宁弈怎么个同盟合纵也好,不要算计到我头上就行!”
庆妃似乎默了一默,随即一笑,语气中几分惊讶,“公主说的哪里话来?你知道的呀,我和楚王,从来也就是个互相利用的关系,真正说得上患难知己真心托付,除了公主你,还有谁?”
韶宁冷哼一声,默然不语,庆妃突然又幽幽叹了一声,道:“公主,恕我说句放肆的话,你们宁氏皇族的人,有几个是能信的?真正心地无私磊落敢为的,也就是公主你,你就是太光明了,才处处被动挨打。”
她这话温柔而又体贴,满含为韶宁不平的味道,韶宁听得眼圈又是一红,勉强撑着道:“他也莫得意太久,总有一日死无葬身之地!”
“空口白牙在这里诅咒能有什么用?”庆妃悠悠道,“对楚王那种人,你便是取了他生辰八字做魇镇,保不准那八字还是假的咒在你自己身上呢!”
“那是。”韶宁冷笑,“我大哥不就那么被他阴到了阴曹地府了么。”
“满朝上下,现在能动他的人已经不多。”庆妃道,“大概也只剩下一个人了。”
“谁?”韶宁立即问。
庆妃的下巴,往隔墙魏府的方向点了点。
韶宁沉默下来,半晌勉强道:“你又在说胡话,谁都知道魏知和宁弈关系不坏,暗地里守望相助,好端端的魏知怎么会和他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