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空置许久的小店被盘了出去,这两天陆续有装修工人在里面忙碌。唐宅所在的这片是老城区,老城区大都改建成了景区,住户越来越少,唐宅所在的这条街位置稍偏些,未曾开,早些时候这边住户多,街头巷尾还有不少开张年的老店,现下大部分店铺已经空置下来,鲜少有新店铺会开在这边。
突然有店铺装修,难免让人多看两眼。
这天白皎皎坐在电脑前玩儿游戏玩儿的正起劲儿,许是运气不错,连赢了多把,最后一把险中求胜,兴奋地摘下耳机摔在一旁,兴奋地大喊一声:“大吉大利!!”
显示屏上应景的“大吉大利”四个字,像是在为白皎皎喝彩。
唐婉正窝在沙上看书,听到响声抬眼看了白皎皎一眼,见她满意地离开电脑前,冲厨房大喊一声:“狐狸!!我们晚上吃鸡!”
荀沾满水的手在围裙上擦了下,从厨房探出头来:“午饭还没消化完呢,就想着晚饭,饭桶一个!”
白皎皎心情好,没跟他计较:“我不管,反正晚上我要吃鸡。”说着去黏糊唐婉去了。
下午四点的光景,唐婉跟白皎皎被荀打出门,去菜市场买鸡,唐婉本不愿出门,却耐不住白皎皎撒娇,只能勉为其难跑趟腿
走到巷口的时候,现前几天装修的店已经收拾妥当,开门迎客了。
许是故意做旧的风格,虽是新装修却一点也不显新,反倒有些古朴的韵味,不知道的只怕会认成一家开门多年的老店。门前挂了块儿牌匾,“锦瑟”二字,苍劲有力,造诣颇深。门口左右各挂了两块未提字的竖匾,让人有些奇怪,单单看牌匾也看不出是卖什么的。
唐婉跟白皎皎从门口经过时,正巧老板娘端着个精致的小香炉走了出来,看到他们立马热情地迎了上来:“哟——你们是后面的住户吧?我这儿新店迎门还得靠你们多照拂啊!”
白皎皎支棱着毛,弓着身子挡在唐婉身前,嘴巴里出“呼噜”声。
老板娘蹲下身子想摸一下白皎皎:“这小猫还挺认生。”一股奇异的香气在空气里飘散开来,唐婉微微皱眉。
白皎皎并不买帐,机警地往后退了半步。
唐婉抱起它离开,老板娘望着她的背影,表情被氤氲的香烟模糊。
一路上那股奇异的香味在唐婉鼻间一直挥之不散。
夜里起了风,树影被月光映照在窗户上来回摇曳。风吹得庭院里的花木哗哗作响,紫阳花小小的花瓣在风中翩翩起舞。
四周一片黑暗,唐婉走了很久,身边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鼻间突然闻到一股极淡的味道,她莫名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身边的光线微微亮起来,大片大片的紫阳花出现在黑暗里,各色相间,在微风中浮动,闪着莹光。
不对,不是花。
是什么?
唐婉痛苦的捂住脸。
到底忘记了什么?
突然有一只手牵起她,带着她向前走。手的主人很高,光线太暗,她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黑影。黑影在跟她讲话,她努力垫脚去听,却怎么也听不清楚。唐婉着急,去拉那只手,想听得清楚些。突然一股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她推进黑暗里,隐约能听到模糊的声音:“婉婉,快走!”
是谁?谁在叫她?
她跌坐在地上,撑在地上的手心冰冰的,凉凉的,身边只有黑暗,什么都看不清,什么也听不清,那股味道在身边挥之不去。
眼眶酸涩,唐婉睁开眼,泪珠从眼角滑进际。
她从沙上坐了起来,白皎皎趴在她脚边睡得正熟。
窗外虫鸣阵阵,唐婉推开门站在外廊下。风停了,夜空明净如洗,树影婆娑,不远处的紫阳花在明亮的月光下闪着莹光。
“想什么呢?”兜头罩下一件袍子。
“不知道。”唐婉的手指抓着对襟,望着不远处的紫阳花.
荀站在她身边,望着夜空:“今晚的夜色真美。”
唐婉也抬头去看,心里空落落的,有种莫名的情绪在她心底蔓延。
“做什么梦了?”
“花,还有……人。”唐婉努力回想那人的样子。
荀沉吟:“嗯,真是个奇怪的梦。”
“既然睡不着,不妨趁此好好坐下赏一赏这大好月色,我去拿壶酒。”
唐婉在门边拿了个蒲团坐下,白皎皎听到声响,睡眼朦胧地坐起来:“瞄~你们大晚上不睡觉,干嘛呢?”
荀端着托盘走了出来,白皎皎鼻翼扇动,闻到酒香,立马来了精神。
“你们要饮酒赏月?我也要!”
三个人坐着蒲团,在月色下品着美酒,斗着嘴。一直到新月西移,天际泛白才散。
天刚放亮,荀就赶早去了市场采购。
唐婉跟白皎皎补了一会儿觉,醒来后到处找不到白皎皎。
唐婉在宅子里转了好久,最后停在存放杂物的仓库前,这个仓库在爷爷去世后就再也没有打开过,此时仓库的门被推开了一道小缝。
唐婉推开门进去,仓库里的空气太久没有流动,并不太好闻,空气中漂着些许浮尘。仓库里贴着各式各样的符咒,每隔几步就立着一个高架子,各种唐家祖上传下来的器具,分门别类的摆放在不同的架子上。
仓库里不乏一些从前留下的凶器,一不留神就会受伤,所以唐婉很少进来。
绕过几个摆满书籍的高架,唐婉找到了白皎皎。
白皎皎正在架子上围着一个锦缎盒子走来走去,时不时拿小爪子戳一下锦盒,满是尘土的架子上留下一串串小梅花脚印。
“你在干什么?”
唐婉突然出现,白皎皎吓了一跳,像跳蚤一下从架子上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