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犯人似乎十分畏惧这声音,纷纷四散开来。
从角落中,走出一个身高八尺的大汉。
这大汉眉心一道长疤,狰狞如同毒虫般,太阳穴高高鼓起,全身肌肉如同岩石一般。
在其肩头,同样由两条铁钩穿过琵琶骨,已与身子长在一起。
“小子,还死不了吧?”大汉走到萧凡身前,蹲下问道。
“嗯……”萧凡不好继续沉默,忍痛点头。
大汉也不再言语,紧盯着萧凡半响,这才摇了摇头道:“你不是凶徒。”
萧凡心中一惊。
“你眼中没有半点精光,虽然你手脚筋被挑断,但你经脉脆弱,并非习武之人,手上老茧也不是刀剑所致,看起来倒像是个下人!”大汉继续说道。
“这……你都看得出来?”萧凡忍不住开口了。
“我纵横江湖二十年,劫富济贫,杀人无数,你这种人自然一眼便能看出端倪,不值得惊讶!”大汉微微一笑,摆了下手道。
“原来你是断云刀霍青!”萧凡立刻想起,自己从小之时到现在,有关霍青之事便不绝于耳,传闻今日被捕关押,没想到竟是这里。
“没错,正是我!”大汉点了下头,扫了眼周围犯人低声道:“无辜人受刑,歹人逍遥,此事也是我应理之事!”
“可惜我们都要被推上断头台了!”萧凡苦笑起来。
“届时你便知晓!”霍青神秘的一笑,说了句萧凡听不懂的言语,便回到角落中独坐去了。
第二天午时,北宏城刑场,步履蹒跚的萧凡与其他死刑犯一同被押赴在断头台之上。
围观人群众多,无不义愤填膺,眼中满是怒火。
尤其对于萧凡,怒骂声更浓,烟柳巷命案,让百姓无比激愤,恨不得将凶手亲自正法,食其肉剥其骨。
此也在理,那被灭门花家,乃北宏城少有的行善之家,颇受百姓爱戴,落得此等田地,任谁不怒?
“哼哼,小子,命只有一条,我且问你,你当真甘心?”在脑袋加上了断头台之时,身边的霍青突然问道。
“不甘心又能如何?事已至此,无力回天,怪只能怪我命苦罢了!”萧凡无奈的答道。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一次讨回公道的机会!”霍青微笑着说道。
萧凡有些无语,都已经被架在斩台上了,这霍青哪里来的如此自信?莫非是劫法场?
可萧凡却想错了。
“午时三刻到,行刑!”
随着这声呼啸,十几个身穿红衣的侩子手拿起身边的酒壶灌了一口,将酒水喷洒在手中的长刀之上。
这一下,长刀光泽更为冰寒,明晃晃让人心惊。
手起刀落之下,十几个头颅滚落在地,鲜血喷溅,染红了整个法场。
萧凡的头颅也赫然在其中,翻滚几下之后,死不瞑目,眼中充满不甘。
然而那霍青的头颅之上,却带着一种怪异的笑容,似乎双眼中,还有着一丝光泽!
围观百姓感慨大快人心之时,人群内一直观看的严弘向下拉了拉斗笠,转身离开了。
入夜,喧闹的北宏城,渐渐安静了下来。
西郊墓地中,十几具新添的尸,被凌乱的扔在一个大坑中,连土都未曾填上。
这些尸身异处,早已经冰冷僵硬,注定在此糜烂腐蚀,无人问津。
几只乌鸦在半空中盘旋,鸣叫之声如同丧曲,尽显凄凉。
就在日头最后一抹光辉消散之时,一个全身包裹黑袍的男子,如同鬼魅般由空中飘下,贴着地面诡异向前滑行着。
“原来是新死的囚犯么?难怪我会闻到新鲜的血味!”那黑袍之下的脸孔根本无法看清,然而声音却十分阴森,仿若不属于这世界一般。
但见一只枯干仿若骸骨般的手,从黑袍内缓缓伸出,朝着大坑之中一点,一道淡绿色的光芒,便由指尖迸而出。
紧跟着,三具尸体以及他们的头颅便缓缓浮起,飘到了黑袍人的身前。
“很好,很好!死了不过三个时辰,刚刚合适!”
黑袍人衣袖一挥,三具尸身立即消失不见,当他再次伸手之时,自远方空中,突然闪烁起两道青芒!
“嗯?修士?”黑袍人动作一顿,随即身子向后飘出三丈,竟然融入黑暗之中,完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