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挑选那长了三年以上的老竹,砍了四棵,连同编席子、做簸箕、筐子基本都够了。
竹子内部空心,砍起来很快。去掉末端的竹枝,用藤子捆做一起,扛着招呼苏锦回家。
谁知进村的时候碰见了方氏牵着小闺女从河边洗菜回来,看见两人便大声喊了起来:“我说你们要死呀!你们哪儿来的竹子?上我们家竹林砍的是不是?老三,咱已经分家了你不知道吗?谁准你乱砍的!”
秦朗是个男人,不该由他还嘴,苏锦便道:“大嫂误会了,是里正伯家里的,里正伯和伯娘说了让我们砍、我们才去砍的,大嫂要是不相信就去问他们好了!”
听见方氏扯着大嗓门喝骂秦朗和苏锦,不远不近三两个过路人都停下了脚步张望过来。
听见苏锦这么说,方氏面上顿时有些过不去,瞪眼哼道:“少拿里正伯说事!你是算准了我不好为着这点小事去问才这么说是吧?我还不知道你心眼儿多!”
苏锦气笑了,“大嫂不相信那我也没有办法,难道大嫂觉得我敢随意拿里正伯说事吗?里正伯和伯娘心善,乐意帮我们一把,这很奇怪吗?”
“你——”方氏给气的,暗恨苏锦抓尖要强,非要让她下不来台,没好气道:“你心眼儿多,跟别人可不一样,有什么做不出来?我等会就叫孩子他爹上我们家竹林里看看去,要是少了竹子你们给我等着!筐里装的是什么?叫我看看!”
方氏说着伸着脖子瞅过来,走过来便要看拨看他们的筐子。
筐子的面上苏锦都盖着一层采摘的药草,一眼看去可看不见里边有什么。
“大嫂,”苏锦避开,道:“我们没有粮食过冬,只好去深山里寻山药、挖山药,还能有什么?大嫂想干什么?”
方氏脸上更过不去了,瞪苏锦,恼羞起来:“你啥意思?你以为我想干啥?难不成以为老娘还稀罕你几根山药!”
苏锦勾唇一笑:“大嫂家里有粮食,又不会挨饿肚子,自然不会稀罕区区山药。这山药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大嫂也不是没见过!我们就不打扰大嫂了,我们先走了!”
宋婶这时正要去河边洗菜,见了他们加快了脚步过来,恰好接着苏锦这话,笑道:“说起来你们也是辛苦!山药有啥好看,你们嫂子也就这么说说而已,快回家去吧!”
苏锦松了口气,笑着说是,道别去了。
方氏也没好意思再去追,忍不住骂道:“这时节山药可也难得,就不想着孝敬孝敬爹娘?爹娘白养了他了,白眼狼!”
宋婶听不过去了,便道:“他嫂子这话就过了,阿朗可是孝顺的好孩子,自懂事起哪天不干活?村里谁不夸他一声勤快?这时节山药再难得,难道你们家还差这一口?他们可是连一粒粮食都没有,指着这个填肚子救命呢!”
其他村民经过,听了这话也都纷纷附和,劝着方氏。
秦家将秦朗和苏锦净身出户的事儿村里谁人不知?背地里也都同情。
大多数村民都是这样,见不得旁人比自家好,心里会羡慕会嫉妒;见人家凄惨也会心生同情,不介意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说上几句公道话。
但也仅仅是同情、合适的时候说上几句公道话而已,肯伸出援手的也是极少数。
方氏顿时更恼羞了,但也不好再说什么,黑着脸牵着闺女走了。
走离了人群,嘴里不停嘀咕骂着什么。
“这人可真没脸没皮!”苏锦撇撇嘴。
秦朗眉目淡淡,笑了笑并没说话。
苏锦看了他一眼又道:“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受他们欺负啊?你真可怜!”
跟那样的极品生活在一起,天天被嫌弃、听各种刷下限的话,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