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三人下楼。
慕时欢被抱着坐进了车中,而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开她。
她想下来,男人阻止:“别动。”
慕时欢抬眸看他。
厉憬衍一只手覆上她的眼:“先睡一觉,到了叫你。”
睫毛和他的掌心擦过,慕时欢摇头,拿下他的手:“不想睡,一闭眼就想到……”
剩下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来。
“那不睡,”掌心将她手包裹住,厉憬衍不自觉低声哄着,“我就在这里,什么也别想。”
慕时欢点头。
厉憬衍指腹抚上她的手背缓缓摩挲。
慕时欢望着他,想说些什么,但每每想要开口时,闻着他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总是容易恍惚。
最后,两人谁也没说话,气氛倒也温馨。
车内安静,渐渐的,慕时欢现心底的那股恐惧在慢慢消散,身体也不再那么紧绷僵硬。
有他在,似乎再怎么样最后都能安心。
她想,还好有他,还好……他回来了。
……
四十多分钟后,车子到达南山别墅。
高一开门,厉憬衍抬脚跨出将慕时欢抱了出来,稳稳当当一路抱到楼上卧室。
“是洗个澡,还是直接睡?”顿了下,想到什么,他补了句,“淋浴,不用浴缸。”
慕时欢有点儿不想洗,哪怕是淋浴,但看到那只狗的惨状时她其实背后惊出了冷汗,很难受。
“……好。”咬了下唇,鼓起勇气,她点头。
厉憬衍将她放下,改为握着她的手腕,就这样替她找出睡衣再把她带到洗手间,替她打开花洒。
“我就在外面。”
雾气很快浮现,隔着隐约的阻隔,他的脸渐渐模糊,但那双眼睛深处是安抚,慕时欢看见了。
用力攥着他衣服的手松开,她点头。
厉憬衍眸色幽暗,迟疑一秒摸了摸她的脑袋。
“如果害怕,叫我。”他沉声说道。
不算是情话的一句话,但此刻落在慕时欢耳中,仿佛一道阳光驱散了她心中所有的阴霾,将她从黑暗中拽出,给予她温暖和力量,以及……甜蜜
“好。”扬起唇,她努力对他笑。
殊不知,晃了他的心神。
淅淅沥沥的流水声不多时响起。
厉憬衍望着紧闭的门,习惯性地摸出了一根烟,然而想到里面的人,他最终还是没在卧室抽,也没有出去,他怕她出来看不到他。
这是第一次,他这么耐心地等着一个女人。
忽然间,他脑中不知怎么回想起最开始和慕时欢结婚后的日子。
新婚那夜,他被迫留在南山别墅,似乎和今晚差不多,她在里面洗澡,他就在这里抽烟,一根又一根,很不耐,最终让这里乌烟瘴气后,他当着她的面嘲弄冷笑,而后离开去了客房。
他以为和她有关的事从未在记忆里留下过痕迹。
但其实……
忽然,门开,慕时欢带着一身雾气出来,血色回归,脸颊微红,不再白的让人心疼。
厉憬衍收回思绪。
视线不着痕迹从她肌肤上移开,他嗓音微哑:“我洗个澡就出来,很快。”
“嗯……”
慕时欢点头,心中情绪翻涌。
担心着外面人,厉憬衍洗得很快,出来时现她竟然还愣愣地站在原地,而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现,她光着脚没穿鞋。
“怎么不穿鞋?”他皱眉没忍住呵斥,而后二话不说将她公主抱抱到床上。
慕时欢本在走神,突然地被抱起她条件反射差点喊出声,等熟悉的气息笼罩而来,她回神,身体放松,任由他动作。
男人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热意滚滚。
慕时欢恍惚地想,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姿势,而自己竟然也在不知不觉喜欢上了被他这么抱着的感觉。
“没看到拖鞋……”她后知后觉地回答他先前的问题。
厉憬衍皱眉。
是他忘了。
“脚凉不凉?”他问。
“不凉……”似乎察觉到他的懊恼,慕时欢咬了下唇,小声地说。
“以后就住在这里,”伸手替她捋了捋散落下来的碎,厉憬衍沉声说道,“不管去哪,都让高一高二跟着,在今晚我们讨论的阴谋没解开之前,别任性,嗯?”
慕时欢清楚,他是担心她。
“好,”她点头,没有和他对着来,“厉憬衍……”
“嗯。”
慕时欢无意识地抓住他的手指,轻声说:“我……我闻见血腥味就想吐,这种情况,是不是找医生也没用?我总觉得和过去有关,我记得唐遇说……说我曾经手染鲜血,是真的么?”
厉憬衍眸底闪过晦暗。
“不是,”面色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他淡淡地说,“如果是真的,你现在应该在监狱,而不是好端端地在这里,别胡思乱想。很多人闻到血腥味都会有这种反应,如果你不放心,我给你找医生。”
“是么?”
“是。”
慕时欢恍神,最后呐呐点头:“好……”
她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可为什么呢,她似乎又觉得有哪里不对。
“睡吧,睡醒起来就好。”厉憬衍沉声开腔,将她的思绪拉回。
慕时欢想说她不想睡,但她又明白必须睡,没有好的精神怎么面对那么多的事呢,而潜意识里,她也不想让男人担心。
“那你别走……”最后,她小声地说,同时用力攥着他的手指。
厉憬衍反手将她握住,搂她的力道加重了些,好让她更靠近自己。
“好,我不走。”
得到他的保证,慕时欢这才试着闭上眼。
但即便如此,她仍睡不着,那副渗人画面会时不时地蹿出来,毫无征兆地给她惊吓。
又是一次,她没忍住害怕地睁开了眼。
“厉憬衍,不行,我还是睡不着……”她翻身仰起脸蛋,略带哭腔,看着他的眼神很是委屈。
格外惹人心疼,格外的……能激起男人内心深处最恶劣混账的欺负蹂躏欲。
厉憬衍呼吸沉了几分。
明知不该,他还是喑哑着嗓音开腔:“我帮你。”
他目光沉沉,沉到像是要将她拆骨入腹。
但慕时欢没有现。
啜泣着,她委委屈屈地问:“怎么帮?”
“唔!”
唇,被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