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待室等了一个多小时，梁剑面前摆的那杯咖啡都凉了，才见张、方二人匆匆赶到。

“海关那边是怎么回事？”梁剑问。

“别提海关了，公司出乱子，有人趁乱抹掉了密库的监控录像。”方舟拿起那杯冷掉的苦咖啡，一口喝下去，提提神。

“抹掉了？那段监控画面里有猫腻？”高鹏飞跳起来，“证据没了？”

“不。”张天旭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将掌心里攥的一只Ｕ盘，递到梁警官面前，“公司内部自查那晚，我做了备份，原件没了，还有拷贝的。”

梁剑立刻让大鹏用手提电脑，拷贝下来，准备带回警局，张天旭拦住他：“我们刚好也要重新看，不如大家一起？”

“今晚就看？”看出对方紧张不安的情绪，梁剑点点头，“得，反正今晚也别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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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带到公司五楼会议室，反锁了门，张天旭将Ｕ盘插入笔记本，转接会议室大屏幕，开始播放画面。

从马雨忻将三支抗癌疫苗样品锁入那只保险箱，拎着保险箱进入地下密库开始，这一回，监控录像的画面没有被快进，而是照常播放。

马雨忻独自处在密库，面对“玻璃四方体”内部的保险箱，静静地站着，又或者坐到椅子上，低头查阅资料，一站一坐，有好长的时间，她都是一动不动的，画面处于静止状态，看的人需要极大的耐心，才能忍住按下快进键的冲动。

屏幕左下角的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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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漆黑。

已是凌晨三点多。

S市医科大学里，一束光照打来。

警卫老杨握着手电筒，独自巡逻到了B栋教学楼。

周遭寂静，教学楼外行道树及花坛落着大片阴影，手电筒打出的光束，左右扫来扫去，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老杨打着哈欠，拢了拢衣领子，感觉风吹来有点冷。

加快脚步，匆促往前走，刚要绕过这栋教学楼，忽然，他“咦”了一声，举起手电筒往楼上一扫——

B栋教学楼四楼中间，有一个教室还亮着灯，许是学生离开时忘记关了。

晃到楼梯口，老杨无奈地顺楼梯往四楼走，左肩上别着的对讲机，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嘴里咕哝：“又在值班室偷懒睡觉，那几个懒虫！”

哐！楼道间猛然一声巨响，老杨吓了一大跳，慌忙抬起手电筒找过去，教室外走廊上，同学们打扫后落下了一只铝制水桶，此刻水桶被踢翻在地，桶底残余的水洒了出来，流淌在地上，又顺着楼梯间的缝隙，滴滴答答往楼下渗。

“谁？”

难道还有同学滞留在教学楼里？老杨大喝声中，楼道感应灯亮起，空荡荡的走廊，寂静的教室，从紧挨走廊的窗户望进去，一间间的教室里面黑乎乎的，座位之间交叠的阴影处，有不可名状的恐怖，暗夜潜伏着。

老杨心头憷，感觉脊梁骨上一阵寒风拂过，转过身来，眼角余光依稀捕捉到：楼道拐角阴影里，一抹黑影倏地急蹿而去。

“谁在那里？”跑过去一看，楼梯上也空荡荡的，忽然“咿呀”声响，四楼中间亮着灯的教室那道虚掩的门，被窗口送来的风吹开，老杨后颈子凉飕飕的，举起手电筒，惊疑不定地走过去，往教室门里一看……

砰！手电筒脱手掉到了地上，老杨两腿一软，噗咚瘫软在地，双目惊怖地圆睁，喉咙上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掐住，不出声，只那样惊恐地看着被风吹开的教室门里。

大滩大滩的血液，流淌在地面，往门外渗出。

白天还在这里讲课的医大老教授袁一川，俯卧在讲台下冰冷的地面，一只手往前伸出，似乎想要爬到门外，另一只手压在胸口，僵硬地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地趴着，身上有明显的刀伤，最致命的伤口在心脏位置。

浑身的血液仿佛已经流干，大片血泊中，手电筒的光照恰恰打在死人脸上，侧着的脸，眼镜碎裂歪挂着，露出两只死鱼一样凸瞪着的眼，瞳孔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