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寂静,只有薛柏夫人不高不低的声音,她很想知道,那样一个女人,薛柏竟会为了她闹得父子反目,她不相信,薛柏会是那样肤浅的人。
就这样煎熬了几天,她终于忍不住,带着唯一的婢女气冲冲杀进了那女人的院子,却在进门的刹那,听到细微的声音。
薛柏为了娶自己,与薛老爷闹了一阵,父子两僵持不下之迹,薛老爷败下阵来,虽然同意自己进门,但薛家上下,也没有一个人真正将自己放在眼里。
随侍的婢女原本是薛柏身边的丫鬟,自然知道薛柏的脾气,拉着她的手说二少爷在里面,外面都传薛柏爱极了那妾室,婢女不愿她去触霉头,想让她回去。
薛柏夫人特意来的,怎么会这样灰溜溜地回去,“你听错了,害怕的话在这里等着,我自己进去。”
婢女站着不动,薛柏夫人循着声音到了内室,却呆住了。
床边站了两个人,自然是薛柏和那妾室,两人凑得极近,几乎叠在一起,男的俊逸,女的娇媚,原本应该极其香艳暧昧的一幕,却因薛柏手上的那把匕,变成极其诡异。
薛柏夫人说起这一幕,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匕的刀刃上闪着幽幽的光,那妾室左手抬起,刀身从如玉般的掌心穿刺而过,牢牢在盯着床柱上。薛柏握着她的手腕,通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她,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房间里除了血滴落地的声音,就只有薛柏夫人急促地呼吸声。
薛柏终于也意识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他微微一顿,冷冷地道:“这是最后一次……别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说完,薛柏放开手,几步出了门。
薛柏夫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她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女人,什么时候见过这般血淋淋的场面,腥甜的血腥味钻入鼻中,滴嗒滴嗒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那妾室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露出一个诱人的微笑。
她握着匕,用力一拔,也不包扎,就这样笑意盈盈地朝薛柏夫人走来。
薛柏夫人后退,从脚步奔腾上来的恐惧,让她终于待不见,慌慌张张朝门口跑去。
说到这里,薛柏的夫人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额头,仿佛要将那带着血污的一幕从眼前抹去,柳煜朝宋蕴之使了个眼色——看来薛柏是真喜欢陆莘儿。
宋蕴之知道柳煜想起了薛管家说的,薛柏和陆莘儿的流言是那妾室暗中散播的,沉默了一阵,就听薛柏夫人道:“那天火烧起来的时候没有人知道,等到现时,已经很难控制。府里有人说,火是我放的,哈哈,你们相信吗?”
她看向宋蕴之,“你相信吗?我犯得着为了一场交易把自己搭进去吗?况且,薛柏还在里面……这世上是谁都没所谓,我不希望他有事……”
薛柏夫人越说,声音越低。
到最后,几乎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