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州的事,当时寒夏洲就在场,当然知道余澈已经死了,递信的人莫名其妙,收信的人更是莫名其妙,寒夏洲更是莫名其妙,沧海掌门无故暴毙,整个江湖传得沸沸扬扬,叶知秋没理由不知道。
然而更奇怪的是,那天晚上,竟然有人潜入听云阁。
此后的几天,日日如此。
寒夏洲不用想也知道,是叶知秋送来的东西有问题。那小孩只有三四岁,不可能自己扛着木箱来到听云阁,叶知秋避而不见,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寒夏洲派人守在小孩的住处,当天夜里,就有人出现在院子里。
那人蒙着面,手持长笛立于听云阁的埋伏之中,丝豪不见惧意,听云阁众人以为那人是叶知秋,好言相劝,然而那人却听不见一样,忽地将笛子凑向唇边。
笛声椎鼓震馨,铿锵有力地穿刺云宵,隐约的杀气从前方铺开,随着音符奔向四面八方,眼见来者不善,众人抽剑围了上去。
地上忽然圈起了无数落叶,幽幽笛声中,风起,叶落,无数新绿青嫩的叶子在枝叶间舞得哗哗作响,悠悠坠落的瞬间,又似被一鞭抽起,纷乱地迎面扑来。
众人如立漩涡之中,自已也变成了纷乱绿意中的一片,手中长剑像是沾染了雨润芹泥的春泪,义无反顾朝地上坠去。
一阵寒意袭来,疾如流星的长剑从天而降,入地三分,众人心下一喜,纷纷朝楼顶望去,寒夏洲衣袂轻飘,站在飞檐上,远远看去,仿佛随时都可乘风而去。
寒气和乐符在空中无声纠缠,拉剧。
忽然笛声一收,众人仰头望去,碧叶浓枝间站着个黑衣男子,絮絮光影中轮廓分明,却看不清隐于阴影里的面目。
他随手一拂,青叶若洒,纷纷扬扬朝寒夏洲飞去。
寒夏洲运招抵挡,那人却倏地收手,趁机往外一跃,消失在黑夜之中。
空烟缈然,幽然入梦。
屋中的小孩睡得一脸香甜,丝豪不知道方才的杀伐之事。
醒来之后,更是悠然自得,跟着寒夏洲寸步不离,见寒夏洲秀眉微皱,理所当然伸手去揉。
寒夏洲问及叶知秋的事,小孩摇头,神神秘秘地说,秋秋有事,他让我在此安心住下,等他忙完了自会来接我。
寒夏洲更觉奇怪,便去了一趟叶家。
接见寒夏洲的是叶红嫣,叶知秋的嫡妹,生在叶府这样的人家,自有独挡一面的气魄,一身绯色鸳鸯纹湘妃裙,六十四条金线勾底的妆花缎大镶大滚翻到腰间,外搭雨过天青色的大袖衫,和寒夏洲站在一起,一清丽,一明艳,天香穹色,各有风味。
叶红嫣得知寒夏洲是来找叶知秋的,却是摇头。
她告诉寒夏洲,半个月前,叶知秋就已离家,不知去向。
回到听云阁后,寒夏洲左思右想,觉得事情不对头,而且东西是给已经死去的余澈……想到那个神秘的组织,便打开了那个木箱。
寒夏洲曾猜测过,可她怎么也猜不到,木箱里的,是个少年。
宋蕴之听到这里,忽然道:“那个少年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寒夏洲道:“是有些特别。”
那少年一身锦衣,色彩艳丽,看衣物的款式和做工,皆非寻常样式,倒像有些苗人的服饰。更奇怪的是,那少年蜷缩在木箱之中,半点动静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