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蕴之倒是不担心风行云出事,只是刚才那人突然那么一说,他当然来气了。这会儿人都走了,这气也就消了,便也端着酒杯和几个人一起又闲聊了起来。
几人正喝着酒,就见远处的街上一个乌蒙山的弟子匆匆忙忙跑了过来。他直接冲进了酒肆之中,蹬蹬蹬上楼之后,也顾不上行礼,喘着粗气说道:“两位师叔祖,掌门请你们回去。”
宋蕴之端着酒盏微微拢了下眉头,“怎么了?是不是山上生了什么事?”扭头时,却见那边沈苍梧已经放下了勺子,眯眼朝窗外看了去。
那小子搔了搔额头,颇有些尴尬,“弟子也不知道,掌门刚才本来在教我们习武,忽然就差我下山来找你们。师叔祖,您快点吧。”
宋蕴之也顺着沈苍梧的目光看了去,就见乌蒙山脚下有几个人走了过去,正是往山上去的。那几个人看着年纪都在五六十岁,似乎是江湖前辈。
宋蕴之有些意外,这两日乌蒙山上人已经够多了,怎得还有这么多人来?正当他纳闷的时候,一个脑袋从窗户外探了进来。
宋蕴之抬头一看,却现是方一白。方一白眯着眼睛,幽幽道:“真是多事之秋啊,这些老东西竟然都重出江湖了。”
宋蕴之一听这话,一把拽住方一白的袖子,一脸奇怪道:“他们是谁啊,我们怎么都没见过。”
方一白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在屋子里站定,双手抱着胳膊,看着一队队上山去的人马,挑眉道:“你们当然没见过,那可是几十年前的大门派。”
说着,他扭头看了一眼宋蕴之和沈苍梧,笑眯眯道:“还有啊,他们……跟我们几个人都有仇哦。这些人早都绝迹江湖,不问世事了,这次啊是冲着乌蒙山换掌门的事来的。”
宋蕴之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出来,翻了个白眼,说道:“得,就知道跟你们几个有关系。你们倒是清闲,害的我们这些小辈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这话还没说完,宋蕴之的耳朵就被方一白给揪住了。他脸上有些不悦,挑眉道:“你这臭小子,这事情又不能怪我们,还不是他们多行不义。”
这话一说,大家都心知肚明。看来那些人当年没少干坏事,这才被方一白和风行云几个人给收拾了一顿。只是众人就不明白了,当年怎么就没把他们连根拔起……
他们哪里知道当年的事。那时候江湖上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而适逢天下大乱。风行云几个人没有斩草除根,完全是念及这些人也是人生父母养的,谁知道他们会趁着这个时候上乌蒙山。
宋蕴之耳朵被揪的生疼,眼泪汪汪地看着方一白,求饶道:“师叔祖,您就放了我吧。我刚才那是瞎说的,您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说着,忽然又道:“我师父呢?”
方一白这才松开他的耳朵,眨了眨眼睛,“你师父啊……他没回来。他说了,这件事交给你和苍梧处理,至于你们要怎么处理,随你们。”
宋蕴之一下子就炸毛了,刚才那醉汉说自己师父死了,这会方一白又说师父没回来,还把乌蒙山这烂摊子丢给了自己和沈苍梧,顿时气得跺脚。
沈苍梧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手落在他后颈处摸了摸,缓声道:“江焕恐怕应付不来,走吧,也是时候回山上了。”
宋蕴之被他这么一摸,顿时就气消了,笑嘻嘻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把戚珣抱了起来,从窗户里蹿了出去,直奔乌蒙山上。
看着众人上山,方一白落在了屋顶上,和云缥缈以及方溆坐成了一排。三个人望着几个年轻人的背影,就见方溆脸上的笑容敛了去,眼神深邃,淡淡说道:“这些人还真是不知死活,想趁着行云受伤不在,在乌蒙山上闹事么?”
说着,方溆扭头看向了云缥缈,“师父,咱们是不是也该露露脸了?不能总让江湖人以为咱们只活在传说里,为难这些小辈吧。”
云缥缈秀眉一挑,打了个响指,唇角绽开笑意,“这是当然。几十年没在江湖人面前露过面,他们还真当我云缥缈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