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山别墅的车辆爆炸瞬间成为亓州市备受关注的问题,所有记者媒体赶到安山别墅小区附近时,望着两辆车子已经炸成粉粹的模样,都极为惊讶。
消防队员将火灭了后,警方本来是想把所有的当事人带走去警局做调查的,但因为叶苡诺的离世再加上顾昱珩的到来,最后只有方知毅一个人去警察局做笔录。
警方也调取了安山别墅小区附近所有监控摄像头的录像,顾昱珩望着坐在白色轿车里的男人时,青筋凸起,重重将台面上的东西都扫在地面上,怒然的扭头看向身后穿着警服的警察:“周局长,这就是你同意把他放出来的结果?我告诉你,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原因我追究定了。”说完,愤然离开了物业的监控室。
周局长抬手想叫住顾昱珩:“顾总……。”
但顾昱珩那盛怒的表情看来是丝毫不会有所动容。
望着监控里的画面,周局长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如果没有收赵志东那笔钱不把任子华从警局保释出去,这场蓄意的车祸和爆炸就不会生了。
现在倒好,这个任子华还真是害人害己啊!
如今这个车祸案子里不止是任子华他自己的命丢了,被撞的人也死了,看来他头上这顶官帽是真的有可能保不住了。
周围别墅的人也因这个车祸爆炸案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周围的几栋别墅外观也都受到了损坏,警察一边在安抚住在别墅里的人,一边调查这件事情,而且这件案子受到市里的关注,也必须尽快拿出方案。
但顾昱珩一向我行我素惯了,当着媒体的面就直接方言让整个华威集团来给叶苡诺陪葬,虽然监控的视屏没有对外公布出去,但很多记者媒体根据顾昱珩的这几句话推测是华威集团的总裁任子华做的。
别墅内。
警察局的法医给叶苡诺的遗体做着简单的检查,温舒南坐在沙上静静的看着叶苡诺遍体鳞伤的尸体,泪水不断的流下,别墅的几个保姆给她递了一条毛巾,还关心的问道:“温小姐,你还是快点把衣服换下来吧!小心着凉了。”
温舒南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那样静静看着法医给叶苡诺做着检查,在法医将叶苡诺脸上的口罩摘下之时,坐在地板上的叶安哲突然起身抓住了那名法医的手:“不许动这个口罩。”
那个法医一愣,狐疑的看着叶安哲:“为什么?”
“叫你不许动就不许动。”叶安哲眸子里翻滚着狠意,似是要把那个法医盯穿一般。
“但是我们正在给她做法医鉴定报告,不然没法确认……。”
“哪来那么多废话,看不出来吗?她是被车子撞死的?你是瞎吗?我说不许动这个口罩就不许动。”叶安哲本来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盛气凌人的打断了法医的话,一双黑眸里都快能喷射出火焰来了。
温舒南缓缓站起身走到叶安哲的身边拉着他:“叶安哲……。”
叶安哲瞥了一眼温舒南,然后用力甩开她的触碰:“别碰我,我告诉你们,我姐已经死了,死了就是死了,你们最好别动她的口罩,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温舒南抿唇,垂眸睨着叶苡诺脸上的口罩,心里也有些存疑,但是,现在确实不是说这件事情的时候。
顾昱珩这时走了进来,望着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叶苡诺,神色也显得非常沉重,在看到监控视屏时,他也震惊了。
视线移向温舒南身上,望着她那湿哒哒的身体,还有那张惨白如纸的脸蛋,迈步走了过去轻轻揽着她,柔声询问道:“你没事吧?身上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温舒南看着顾昱珩,鼻子不由的一酸,摇了摇头,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泪水再次止不住的往下掉。
顾昱珩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慰着,然后看向和法医对峙的叶安哲,给法医使了一个颜色,让法医和其他人都先离开,待其余人离开后,叶安哲紧绷着的身子才放松下来。
“殡仪馆的车已经到了,你姐姐……的后事我们会处理的,也已经查明开车的人正是任子华,目前……。”
“我知道了。”叶安哲冷声打断了顾昱珩的话,扭头看向温舒南。
温舒南与叶安哲对视着,半天才出声道:“对……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
“你不用和我道歉,我并不怪你,就像她自己所说的,这是她欠你的。”叶安哲淡漠的扯动着唇瓣,收回视线望着叶苡诺,想起她口罩下的那张娇容,轻咬着唇瓣:“上次……任子华的人追你们,故意把你让走,却把我她……。”
别墅里安静了好几分钟,叶安哲才忍痛在次开口:“她被带头的那个男的强了,要不是我赶到,她就直接跳河了,而脸上也被那几个王八蛋用刀子毁容了。”
“如果不是为了我妈不是为了你,她根本没有勇气活到现在。”叶安哲紧握着拳头,回想起那晚他赶到时的情景,那种浓郁的恨意再次从心底滋生出来:“而那张毁了容的脸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她说一看到脸上的伤口她就会回想起那天晚上生的事情,那件事情已经成她这辈子最难忘记的噩梦,在我把她救回来后的几天,她吃过安眠药,割过腕,在上个星期,我去看她,现她正要用水果刀刺入自己腹部时,我把刀抢了过来,她居然跪在我面前求我让她解放,她说她活着太痛苦了,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了。”叶安哲捂脸,泪水从他指尖滑落:“而现在对于她来说,是最好的解放。”
温舒南听着叶安哲的话,泣不成声,走到叶苡诺的面前,紧紧的搂着她,整个别墅里萦绕的都是她的呐喊和痛苦声:“苡诺,对不起,对不起,如果那天我一直和你在一起的话,这些事情就不会生,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
**
阴雨绵绵的天气萦绕在亓州市好几天,在叶苡诺去世的两天里,温舒南茶饭不思,而叶苡诺的追悼会上也引起了很多人记者媒体的关注。
顾昱珩更加没有食言,两天的时间直接把华威集团给端了,把华威集团所有在做的项目和合作案全都垄断了,更是把华威集团整个地皮给买了下来,正在叫人将华威集团给拆了该做成一家疗养院,就算是为了叶苡诺给她的母亲甘俪做一家私人疗养院,而这家疗养院的名字正是叶苡诺和叶安哲两人。
叶苡诺的黑白照好漂亮,娇俏的容颜上扬起一抹灿烂感化人心的笑容。
温舒南坐在休息室的窗台边,静静的望着窗外,无声的流着泪,顾昱珩轻轻推开房门,手里拿着一件大衣带着顾晔走了过去,将大衣披在她的肩上,然后坐在她的对面,抬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拭去:“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
同样的话这俩天他说过很多次,但是温舒南从不会回应他,更不会点头答应吃任何东西。
顾晔穿着黑色的小西装,手臂上带着一个孝字,毕竟叶苡诺是温舒南同父异母的妹妹,算起来也是顾晔的小姨。
顾晔看了一眼顾昱珩,见顾昱珩点了点头,顾晔就端起手上的几个小糕点递到温舒南的眼前:“这个很好吃的哦!爸爸说你很多天没有吃饭,这样的话,苡诺阿姨在天上也会很伤心难过的。”
温舒南轻轻扭头,看着顾晔,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却没有要接过他手中糕点的意思。
“叩叩叩。”
房门被敲响,方知毅身着黑色西装走了进来:“总裁,总监,叶安哲来了。”
温舒南一听立马起身,披在肩上的大衣也在她起身的那一瞬间滑落了下来,走到方知毅面前:“他人在哪?”
“在大堂给叶小姐献花。”方知毅的话刚落,温舒南就直接出了房门,走下楼去。
顾昱珩连忙捡起地上的大衣牵着顾晔跟了出去。
在那天事故生后,他们就找不到叶安哲的身影,电话也打不通,就连以前他住的地方都说他已经搬走了。
温舒南赶到大堂时,并没有看到叶安哲的身影,只看见夏蒂身着套黑色的大衣在招呼来送叶苡诺的宾客们,温舒南走过去拉着夏蒂问:“叶安哲呢?”
“叶安哲?我不知道啊!我刚刚从偏厅过来,没有看到他,总监,他来了吗?”夏蒂被温舒南拉过来问的一头雾水,摇头不明所以的看着温舒南。
温舒南松开了夏蒂的手,转身开始梭巡叶安哲的身影,出了大堂,雨水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中站着一抹黑色身影打着一把黑色的雨伞,温舒南下意识出声:“叶安哲。”
雨中的叶安哲闻言,偏头用余光看了一眼温舒南,望着身子日渐消瘦的倩影时,脚下的步子才停下,站定身子回头正视着她,眉宇间依旧透着层层冷意。
温舒南原本就想直接走进雨里,但被赶来的顾昱珩拉住,朝她摇了摇头,然后示意方知毅去拿一把伞来。
待方知毅拿了一把伞来后,顾昱珩轻轻拥着她两人一同走进雨里,鞋子踩在雨水里,出清脆悦耳的声线,但这种声线却又有一种凉入心扉的错觉。
“你这俩天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会很担心你……。”温舒南走到叶安哲的面前,语气不善,似是质问似是责备。
“不用担心我,我姐的后事就麻烦你们了。”说着,从黑色夹克衫内袋中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温舒南:“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硬盘,这是原件,那些备份已经被我全部烧毁了,另外,不管将来生什么事情,我希望……你能帮我和我姐照顾好我们的母亲,我要说的就是那么多了,你们不用再来找我了。”
温舒南的身子微颤着,将手伸进雨里,白希的玉手也剧烈的颤抖着接过他手中的小盒子,唇瓣轻轻蠕动了一会,抬眸问:“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管将来生什么事情?你要做什么?你忘了苡诺死之前和你说过什么吗?她说让你照顾好你们的母亲,你现在是打算把你妈直接丢给我吗?叶安哲,你别忘了,你妈和我现在半点关系都没有,我之所以答应从任子华手里把她接出来,完全是看在苡诺的面子上,就因为苡诺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妹我才答应的。”
“我相信你会照顾好她的,六年前你入狱你和我姐的父亲车祸,其实说句实话,我也有参与,如果你们把这个硬盘交给警方,我坐牢是迟早的事情,其实坐不坐牢对于我来说挺无所谓的,现在我姐也不在了,我妈也有人照顾了,那我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你……六年前我父亲的车祸……你……。”温舒南脚下的步子一晃。
叶安哲自嘲的冷笑了一声,点了点头不否定:“嗯,没错,但这件事情我姐并不知道,我把你爸坐的那辆车动了点手脚,你可以恨我,但务必看在我姐的面子上照顾好我妈。”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照顾好你妈,我没有义务要照顾她,更何况我父亲的那场车祸你也有参与,你觉得我……。”
“我觉得你会。”叶安哲扬声打断她,然后又露出一抹痞痞的坏笑,叹了一口气:“行了,说那么多也没什么用,硬盘在你们手上,你们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就好了。”说完,便深深的看了一眼大堂中叶苡诺那张带着灿烂笑容的遗照。
叶安哲转身走出两步,站在温舒南身边一直沉默的顾昱珩突然开口问道:“你现在是想去警察局自吗?”
叶安哲的脚步一顿,垂眸望着脚下的雨水,背对着他们抬手挥了挥并没有多说什么。
温舒南哑然,望着叶安哲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喊道:“叶安哲,那Kaya呢?你自了Kaya该怎么办?”
叶安哲闻言,转过身子看着温舒南和顾昱珩,步子倒着走,嘴角扬起一抹邪肆的笑:“所以啊!你这个当姐的赶紧叫那个小丫头转移目标吧!我这个人不适合她,而且,她还小,可能只是一时冲动,我不想耽误她,走了,有机会再见吧!”
那抹黑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朦胧的雨中,温舒南望着手里的硬盘,默默的流着眼泪。
顾昱珩收回视线,轻轻捧着她的俏容,将她脸颊上的泪水一一拭去,柔声问:“怎么了?怎么哭了?”
温舒南扑进顾昱珩的怀里,痛哭了起来:“如果……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个硬盘,如果没有这个硬盘苡诺就不会死,事情就不会展到这个地步,为什么?为什么?”
顾昱珩静静的拥着她,任由她在他的怀里哭泣,拍着她的被安抚着。
这俩天里,温舒南最多的就是呆,都没有像这样痛哭过,现在让她痛哭出来或许会好受一些,总比憋在心里好多了。
叶苡诺的追悼会上来了很多名人,这件事情也瞬间攀上了亓州市的头条新闻上。
追悼会的第二天,叶苡诺被送至火葬场,而火葬的当天下午就听到警方那边放出消息说六年前温氏集团董事长温永建死亡的事情又有了新的进展。
记者媒体们也备受关注,也因为这一系列的关系,叶苡诺和温家的关系也被媒体暴露了出来,前俩天温舒南去任子华的疗养院要人的事情也就说得通了。
这件事情引起亓州市里一阵热议,因为叶安哲的投案自再加上顾昱珩手中的硬盘,这俩天在躲风声的赵志东最终还是被警方叫到了警察局,也出席了法院的公开庭审。
安山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