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爷,前队已经到了南京外廓的麒麟门外十里的接官亭。这一带官道两旁热闹非常,现在不少百姓在路边围观,从接官亭通往麒麟门的道路两边也都挤满了百姓......都是自前来迎驾的,只是有些混乱,不大利于警跸。不知是否要兵驱散?请千岁爷示下!”
正在请示的是克难新军指挥使兼中师师帅吴三辅。他的克难新军指挥使渐渐的快变成虚衔了,连军指挥使司在不久之前也和中师指挥使司合并,军司直属部队也都分拆编入了各师,只剩下一个新组建的炮营还挂在军司下面。
不过吴三辅倒不怎么在乎兵权变小,因为他的兵权本来就有点虚。除了一些老吴家的家丁出身的军官会卖他一点面子,其他的军官和普通兵士都不怎么认吴家的牌子——人家可是太子爷的克难功臣,就等着分田分地分老婆......就连老吴家的家丁,被朱大太子洗了几个月的脑,也都开始把朱大太子摆在吴家父子之上了。
但是朱慈烺对吴家父子还是很不错的,在到达扬州后就给吴襄封了克难护国公,给吴三辅封了克难安国公!父子二人现在是克难功臣之了。
因为克难护国封公的臣子,也就他们俩父子!
另外,吴三妹和朱慈烺更是好得不行,就等着诞下麟儿,然后升任太子正妃......也有可能直接就封后了。
这可是一门两国公一皇后,赶上靖难之役后的老徐家了。这样的功臣之家要知道进退,不能老是争权夺利,要不然是不长久的......这个道理吴襄都知道,所以这些日子没少和儿子念叨,叫他到了南京后就激流勇退吧!
已经是国公了......再立功也没地方升了!
所以吴三辅现在也不怎么揽权,而是当起了朱慈烺的传令兵和大跟班。
吴大跟班来请示的时候,朱慈烺正和吴三妹并辔而行。吴三妹是六月诊出喜脉的,现在有三个月不到的身孕,肚子还没明显鼓起,不过前胸却变得更加“宽广”了......简直就是第二次育啊!朱慈烺当然喜欢的不行,所以从六月到现在,依旧只宠吴三妹一人。
小两口这个时候就乐呵呵的一块儿骑马走向南京城,似乎在憧憬美好的未来。
江南的和风拂面而来,不远处的大路两旁熙熙攘攘。阳光洒在已经成熟的稻田之上,化作了一片跳动的金黄。在附近的一条小河上,还有一些渔船正在撒网捕鱼。再远一些,还有一座不知其名的大镇,炊烟正袅袅升起。
如此江南美景简直都可以入画了。
看着眼前的场景,朱慈烺只觉得自己已经立于云端,俯瞰下去,芸芸众生,江河大地,尽在掌中,恨不得吟诗高歌,抒一下心中的豪迈。
这真是江山美如画,英雄竞折腰啊!
听见吴三辅说话,他回头笑道:“什么自迎驾?来看笑话的吧?咱们是落难流亡而来,可不能在这群金陵刁民眼前露出丝毫的狼狈!”
这话说的吴三辅、吴三妹都有点皱眉。
这位太子爷是什么心地啊?怎么总用满满的恶意去揣测别人的心思?
吴三辅有点犹豫,“千岁爷想要驱散那些百姓?”
“驱散?”朱慈烺冷冷一笑,“落下乘了,本宫不干那样的事儿......本宫要把他们给吓跑!”
哦,驱散是下乘,吓跑就是上乘了!
“要如何吓跑他们?”吴三辅问。
朱慈烺笑道:“三辅,你去调集两个协的骑兵,让他们先进麒麟门......再把麒麟门给占了!”
......
这个时代南京的繁华地区是北京所不能比的,虽然北京的户籍人口并不比南京少。但是常驻在天子脚下的居民却没有居住在南京内城外廓的居民多,南京的账面上大概只有五十万人口,可实际上的住户很可能破了百万。因为南直隶一带的才子佳人都喜欢寄籍在这六朝古都之中,享受秦淮河畔的繁华安逸。
而且南京还是东南紧要的手工业、商业和贸易中心。是四大丝绸产地之一!
即便在麒麟门之外,已经出了南京城的地方,开阔的官道两旁,也有一处相当繁华的市集。此处距离南京城外风景优美的汤山不远,平日中就是金陵城的才子佳人,达官显贵们游历汤山途中的落脚之地。集镇上建有一座三层楼阁的酒楼,名曰:麒麟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