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翡翠术院前,塞隆一直不是个好运的人
扶养他长大的那位坎特贝斯家的仆人,其实是老勇者的狂热分子。
在他知道这是坎特贝斯家的私生子后,那位仆人并未认真照顾塞隆,相反地,他虐待塞隆,只因为相信曼德拉多从困苦中崛起的故事。
仆人相信只有苦难才能磨练这位小主人,让他日后成为和祖先一样的勇者。
于是等塞隆大了一点,他必须上街乞讨才能喂饱自己,被其他孩子欺负,他也不能还手,因为被现了,仆人会给他更严厉的毒打。
“伟大的曼德拉多就是这样苦过来的!你怎么敢过得比他舒适!”
于是寒冷的冬天,屋檐下都结着危险的冰柱,塞隆只能披着干草,依靠着马匹的体温入睡。
这样的生活持续到了他十二岁,那年坎特贝斯家死了第三个儿子,第一个是性病死的;第二个是酗酒死的;第三个就更厉害了,在皇宴上调戏王妃被盛怒的王子一剑砍了头。
十二个儿子一下没了三个,面上无光的坎特贝斯爵士突然想起了他还有那么一个小儿子,塞隆这才被正式承认,当然,他依然住在下人房,只是欺负他的人少了。
那些名义上的兄长也过来看看热闹,塞隆从一个下等仆人,变成坎特贝斯几个公子的沙包兼仆役。
终于离开仆人的塞隆这才明白自己根本不应该这样被对待,只是就在他第一次想为自己反击时,他现了自己背上的刻纹。
塞隆没跟蕾苹丝说实话,神明的祝福不是要保护他,而是要防止他伤害其他人。
“已经来到第十二环了!!!塞隆选手依然屹立不摇!!这可是史无前例阿!!”
观众鼓动声不断,但却像隔了一层水雾,朦朦胧胧,场上举着重剑浑身尘土的狼狈少年完全听不见。
又有人靠近了。
一双冰冷如同鳄鱼麟片的绿眸瞬间盯住出现在他眼前的对手,那人一后退,他索性好人做到底,脚下踩稳,尘土飞扬,重剑一挥将他直接送出场。
“天哪…….希望没有把他脖子打断….谁快点把人抬下去治疗?!!”
真无聊,少年随意抹了抹脸颊上的血痕,那是前一场的龙族流下的,那一场比较好玩,他爱死了斩断对方尾巴时的画面,漂亮的血花在视线中绽放尖叫。
继续!继续!!更多!!!
背很痛,像是用刀子在削肉,但比起以往都更能忍受,曾经是如同藤蔓般纹路延伸,用力刺入自己的血肉阻止他的动作,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可恶的刻纹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牵制住他。
又一个敌手,少年想都没想,如同猎豹扑食,往前俯冲,一把捉住对方想抵挡的手,喀擦一声用力凹断,然后在令人愉快的尖叫声中用足以踢断胫骨的力道往他脚下一扫…….
“太致命了!!!他是野兽吗!!谁过来把那位抬下去治疗!!虽然有些舍不得!不过该让这位二年级退场了……”
浑身血液像添了柴似地哔哔剥剥沸腾着,源源不绝的力量从脚底直升头顶,塞隆想他从没有那么快乐……等等也许有的…..
是谁阿?是谁的眼睛像黄澄澄的弯月看着他呢?
清明不过一瞬间,塞隆瞇起眼睛,打量着又一个突然出现在场上的敌手。
如果像方才,他一定二话不说,亦如蜘蛛注射毒液,他会先凹断对方重要的骨头和部位。
只是,这次的敌手不太一样,一双金色的眼睛比太阳还刺眼,这让他很烦躁,拿着剑的手不由得放松。
头生犄角的少年金眸闪烁,对他轻挑一笑:“哇,你还真能干?叫坎特贝斯吧?死老头常念着你们的姓氏,不如我来会会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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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做什么吗!!?”
包厢内,杰兰特的大王子愤怒地指着场地对峙的两人,他旁边是翡翠术院的校长格拉帝斯。
格拉帝斯冷峻的脸庞没有表情。
大王子继续愤怒道:“那姓坎特贝斯的学生是我们杰兰特的贵族,那个魔族使者下去挑衅,你们还不阻止?”
虽然坎特贝斯几个儿子都是败类,其中一个还是被自己砍了头,但方才他已经看到了。
整整三十九个对手,少年的身影只有在对手换场时稍稍停顿,其余时候他就像不断被翻阅的书页,动作利落分明,每一击都不浪费力量,往最要害处攻击。
地上的影子漂亮剪出他每一格的动作,那不是人类拥有,宛如猎豹致命迅速的攻击。
那位叫塞隆的少年具备着多么可怕的力量!就如同他小时候曾听过那些勇者的事迹!
角力却不赞同,年迈的红龙像是在看两个小孩玩闹,那个年轻的魔族使者已经在用手上的手杖和黑少年的重剑过招。
角力兴致盎然道:“我方才派了高年级上去就是要把他拉下来,但你也看到了……怕是派学生不行了,外人愿意出手相助也不是不行阿。”
“恩,也是。”格拉帝斯的答复差点让大王子气昏头。
但他还是压下怒火,尽可能心平气和道:“……这次父王派我来就是为了两族的和平,如果阁下非要纵容那位魔族使者,恐怕…..”
“也正好做个道歉不是吗?”蓝色的竖瞳突然瞥了一眼对方,大王子莫名心紧,他其实不太想和龙族打交道,天知道这些老妖怪到底几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