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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桩婚事,终究是让孙氏心中不痛快。今日是元娘回门的日子,孙氏就打算将两位新人晾上一晾。
白氏和王松这时候已经领着两个孩子走了进来,四人朝着孙氏行了礼就各自落座了。王玬见祖母只是脸色不好看,却没有说话,就当他是默认了,便又笑嘻嘻地拉着王璟坐了回去。
王璟如今已经是快要十六岁的少年了,他生得健壮,身子又结实,看着竟是比王玬高上了大半个头了。只是气质上相较四年前沉稳了许多。
王家这几兄弟在三年前就搬到了外院,王璟与外界接触得多了,有跟着武师练了三年的功夫,无论是体魄还是心智都成熟多了。
“刚刚听大哥说起了大姐夫,到是让我想到了六堂姐夫。”王璋笑着将孙氏的关注点从白渝生身上岔开了。
“咦?六堂姐不是还未出嫁么?”王玬接话道。
王璋闻言伸手拍了拍头:“是我说错话了,现在还不应该称那小子六堂姐夫的。”
王玬倒是也想起来了,摆了摆手:“哦,你是说牛岑海那小子啊嗨,反正也跑不了,喊一声堂姐夫也没错。”
王璋顾忌到姐妹们都在,说这些有些不合适,便笑了笑,只道:“牛兄今年在乡试中考了个山东省魁,到是比大姐夫这个青城县第三要出众得多了。”
此言一出,坐在一旁的四娘和六娘脸上都是一变。王璋说的这个人,她们都知道,便是四年前的中元节救了六娘的那个商户之子。原本一位只是一个普通商户的少东家,不想却是个有本事的。这次的乡试不仅考了个举人,还是山东省第一。
金氏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有些懊恼,虽说一个举人她还不放在心上,但是听大老爷说起这个牛岑海的时候也是赞誉有加,说他有状元之才。即便是考不了状元,也能种个探花。金氏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了,她当年随随便便那么一推就将个状元推了出去。
四娘知道之后更是差点气得吐血。王家是最注重读书人的,当初若是她与这牛岑海结了亲,就凭着牛岑海考了个山东省魁,王家对这个女婿也会格外重视的,帮扶拉扯更是不必说,到时候他就不是个没有背景的商户之子了。
若是以后能中个探花或者状元,那么整个王家都会高看她这个状元娘子一眼。
可惜……她终究是太心急了,当初应该先拖上一拖再做决定的。
如今她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可是金氏只顾着帮六娘相看,却对她的婚事不闻不问,她的年纪比六娘要大呢。有心要请姨娘在金氏面前提醒提醒,姨娘却总是要她不要心急,再等等。
想想四娘心中就气恨,她摊上这么个在主子面前唯唯诺诺,扶不上墙的姨娘,真是倒了霉了
三娘在一边笑吟吟地听着,四娘和六娘脸上的神色她自然是看见了。心中不由得一笑。
现在才来后悔,当初是谁使那么多的心计将人给推出去了?不过她到也是真心为六堂姐高兴。按着现在时人的价值观,她是说了一门好亲。
五娘从来就是与大房的两个姐妹不对盘,四年的时间自然是不会出现什么化干戈为玉帛的美好景象,当年她也是亲眼看见大伯母亲手将六堂姐和她原来的未婚夫拆散,将当时那个什么也没有的牛岑海给推过去的。
五娘今年十三岁,正是对情啊爱啊的充满憧憬的花一般的年纪,因此对当四娘和六娘当年破坏人家姻缘的手段最是不齿。待瞥见了四娘的脸色后,当即笑的眉眼弯弯道:“六堂姐真是好福气呢,也是她平日里性情温柔心肠又好才能有这个好报吧其他的那些心思恶毒之辈自然是没有这个命的。”
四娘闻言脸色一沉,但是五娘没有指名道姓地说她,她也不好反驳,只在一边阴着脸坐了。
六娘却是以为五娘在说她,她的心思没有四娘那么多,当即气愤道:“不就是一个破举人么?当谁稀罕呢就算他以后能当状元,不也是得从一个七品的小官儿做起么?怎么比得上名门世家出身的?”
六娘对这些事情是一知半解,这些话自然是从金氏那明显是自我安慰的话语中听来的。只是金氏没有说,牛岑海若只是一个商户家的儿子便罢了,他可还是王家的女婿呢。有王家人帮衬,加上他自己本身的能力,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
尤其是因为他以后即便是中了状元,也离不开岳家的提拔,因此嫁过去的女儿的地位自然是不同的。即便到了婆家,也没有人敢给脸色看。
“好了你们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说这些干什么?没规矩”孙氏冷着脸呵斥道。
五娘和六娘只得互瞪了对方一眼,作罢。
众人又在孙氏的房里坐着聊了一会儿天,到得辰时的时候,终于有婆子进来报说大小姐和大姑爷进门了,这会儿正朝着松龄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