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满树一愣,笑着摇头,“不去了,我方才推了一根木头下来,先将它弄回家。”
张采萱哑然,也就是说,陈满树不光是背上背的,还顺便把木头滚回来了。
秦肃凛嘱咐道,“推木头的时候小心些,尤其要注意下面有没有人。”
陈满树偷瞄一眼他的手臂,点点头道:“东家放心,我一定小心。”
恰在此时,山上下来了好多人,张采萱好奇的抬眼去看,“回来了?”
秦肃凛也看一眼,“大概吧。”
他们站在路旁,等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簇拥着抬着野猪的几人下去,才转身下山。没走多远,就看到路旁放着陈满树方才背着的柴火,很可能他方才推下来的木头就在这附近,他应该是进林子去找了。
秦肃凛想起方才可下去了不少人,道:“我和他一起回去,顺便帮帮忙。”
张采萱干脆跟他一起,两人站了半晌,陈满树擦着汗才林子里出来,“东家。”
秦肃凛点头,“我和你一起去弄。”
陈满树嘴唇动了动,要说寡言少语,他比胡彻更甚。
张采萱带着骄阳,和秦肃凛站在路旁的林子里,等着上面陈满树推木头下来,他们站的地方刚好在一个凸起下面,木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从这里下来的。
此时天色渐晚,陈满树这趟回去,刚好可以做晚饭吃了。四周寂静,偶尔有鸟儿飞过,还有风拂过树梢的声音。张采萱正想说话呢,问秦肃凛打算买多少野猪肉,就听到有两人争执的声音传来,对张采萱来说,还有些熟悉。
“姑父,我们明天再来,就不信他天天都能打到野猪。”一个年轻的男子声音,张采萱破颇为熟悉,不过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是谁。
“再说吧。”这个声音一出,张采萱瞬间就听清楚了,也想起方才那年轻的声音是谁了。
全信和他那个伤了秦肃凛的侄子李奎山。
今天打到野猪的是涂良,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盯着涂良的,想要做什么?
“姑父,你一定要帮我。本来上一次要不是陈满树那蠢货,我们已经成功了。”李奎山说起陈满树,满满都是不忿。
他语气带着笃定,继续道,“不是说抱琴和采萱一样是做丫鬟回来?他们家也不缺粮食,等我成了他们家的长工,姑父,我也不麻烦你了。”
全信冷哼一声,“下手得有分寸,要是真的伤了人被赶出去,我可救不了你。”
“知道知道。”李奎山满满都是不耐烦。
张采萱的手指微微颤抖,气得胸口起伏,先前她只是怀疑,如果贸然将怀疑说出口,说不准会被他们倒打一耙,也怕冤枉了人。
没想到他们伤了秦肃凛没成功,这是把主意还打到了涂良身上?
他们算得倒是精明。涂良家中,抱琴干不了多少活,如果涂良真的受伤,不说别的,冬日里的柴火肯定要在下雪前备齐,他要是不能干活,就只能请人了。
那边恬不知耻的声音继续传来,渐渐地往下远去,“他们家还有野猪肉吃,要是我成了长工,一天分我几片就够了。”
张采萱冷笑一声,秦肃凛拉她一把,因为头上木头滑动的声音传来,应该是陈满树推木头下来了。
木头滚下来被树木挡住,滚的人多了,几乎滚出了一条路,基本上没意外都是顺着这道痕迹往下。
这几天李奎山都乖乖送木头上门,张采萱还真觉得自己是不是冤枉了他。没想到他们还打着这样的主意,要是他们真的伤了涂良,那柴火还是帮他们家砍的……
张采萱气得咬牙,“还好没真的请他回来,心术不正。”
秦肃凛拍拍她的手臂,“别生气,我会跟涂兄说让他注意一些的。”
他抬步走到边上,抬眼往底下看,主要是看看有没有人,好推木头下去。
秦肃凛走回来,淡然道:“没事,推吧。”
他只有一只手,张采萱自然要上前帮忙,两人合力往下一推,木头滑了下去,因为坡陡,去势极快。
“啊……”底下有惊呼声传来。
张采萱一惊,“别是撞了人?”秦肃凛抬眼往下看,“这边看不到,我们下去看看。”
两人带着骄阳,回了路上顺着木头的痕迹往下,很快就看到了站在路旁咒骂不堪的李奎山和全信。他们的脸对着张采萱他们这边下山的路,显然是在等木头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