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你乾国,
又能去打谁?
打你乾国,需要理由?
没有理由,大不了就安个理由就是了,这孩子的死,怎么着都安在你乾人头上最为划算,也最为合适,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甚至是这黎民百姓,都能觉得信服。
最后,
你以为你们能真的做到干干净净,
呵呵,
笑话。”
最后一个字,瞎子拖出了一个长音。
剑圣觉得自己学坏了,
自从输给田无镜那次后,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堕落了,因为他现自己居然能听懂这瞎子的暗示。
不过,剑圣也没怎么犹豫。
他将自己先前还在滴血的指尖送入嘴里,开始吮着,
同时摆手道:
“不打了,不打了,燕人的孩子,乾国人来争,干我这个三晋遗民什么事儿,白白把命丢这里,多不值当;
不打了,不打了,你们要打,你们要杀,
你们,
请继续。”
百里香兰手中的剑,在颤抖。
剑圣若是铁了心要保这孩子,那么今日拼掉一半高手陨落,也能将剑圣葬身于此。
但如果剑圣一门心思想要溜,
谁能拦得住?
只要剑圣不死,今日的事,就注定有一个“活口”出去。
且这活口身份又尊贵,你还不能捂住他的嘴!
“呵呵。”
百里香兰笑了。
瞎子则马上道:
“多笑几声,掩饰一下失落和局促。”
“呵呵呵,昔日先生随那郑凡入上京城,我居然将先生给忽略了,敢问先生大名。”
瞎子极为洒脱道:
“姓樊,名力,樊力。”
“我记住了。”
“请记好。”
百里香兰看向剑圣,道:
“大人,晋地纷乱,若是不嫌,日后可去我百里家做客,家兄常念叨着您。”
“以后会去的。”剑圣说道。
这是互相给台阶了。
百里香兰又道:
“这一次的事儿,可不是我们做的。”
“什么事儿?”剑圣有些疑惑。
“孩子的事儿,我们是收到了消息,说那位可能暴露了,所以赶来接应。”
“你和我说这些做甚?”剑圣不解道。
瞎子则点头道:
“我知道了。”
百里香兰挥手,周围的数十个银甲卫高手开始退去。
随即,
百里香兰也飘身离开,化作了一道淡黄色的倩影迅速消逝。
瞎子放下了手中的匕,
长舒一口气。
剑圣则有些颓然地坐了下来,
仰着头,
望着天。
瞎子有些疑惑道:
“您怎么了?”
“看你以国势压人,羡慕了。”
瞎子苦笑道:“你又来了。”
“我让我阿弟反了晋皇,结果连最后的京畿之地也没了;
我帮司徒雷杀了他爹,结果野人正在司徒家的地盘上肆虐着;
我是干啥啥不行,看似做了很多事,却把事情到最后都弄得一团糟;
其实,刚刚我真的挺想酣畅淋漓地战上一场的,一能用他银甲卫的血,让我这个已经没了国的剑客还能留有一些给后人的谈资,二来,这也不失为一种解脱。
有时候细细品品,
田无镜说得也没错,
江湖,
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野人,可能会击垮司徒家,杀过来。”
“我知。”
“我知道一个可以杀野人的地方。”
“呵呵,有意思,我阿弟死在你手里,现在你居然还有胆子诓我去替你卖命,做一条真正的燕狗?
莫说我愿意不愿意,你配么,那个叫做盛乐城的地方,它配么?”
没了国家,但他依旧还有剑,他也依旧是剑圣。
瞎子笑道:
“给靖南侯办事,那世人肯定觉得你去给燕人当狗了。”
“那去盛乐呢,有何不同?”
“那盛乐城城守,狗一般的低贱东西;
哪里能配得上使唤您呢?
世人只会以为,是您剑圣,主动去为大夏遗民杀野人,盛乐城里的燕人,肯定是为您马是瞻,说法,是完全不同的。
这样一来,您的剑,也有了用武之地,面子里子,其实都有了。
杀一杀野人,再想一想人生,等野人被杀退了,又或者自己想清楚了,
想走时或者是厌倦了,
随时离开就是。
剑圣的剑,永远是自由的,任何想捆绑剑的绳子,都会自己断裂。”
“你说得,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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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