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未必就没有死人,这是两码事。”罗天宝说罢对我道:“你今晚再守一夜灵堂,阳亢之气必然消退。”
我不免为难的道:“二哥,守灵堂的都是孝子贤孙,可我父母都健在,却替人守灵,这……”
“丧葬这行有一职业叫全福人,他干的活儿就是代替事主家人守灵起土的,这可是积阴德的活儿,你现在干的就是全福人的活儿。”罗天宝解释道。
“明白了。”
“我办了一场白事,你化解了煞气,这就叫一举两得。”说罢罗天宝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所以这里的死人和林子里的棺材地那都是为同一个人准备的对吗?”我道。
“是啊,这也是你的造化,没有这场丧事替你冲煞,你的事儿还真不好办。”
终于能够释然了,而且连棺材都睡过了还怕守灵吗?我决定“站好最后一班岗”。
临走时罗天宝丢给我烟酒、两块午餐肉和一大块面包算是晚饭,临走前他告诉我千万不要去停尸间,这是非常忌讳的事情,搞不好就会冲撞邪祟。
这个道理我当然明白,等他离开后坐在天井的石桌上就这午餐肉喝酒,这顿饭一直吃到太阳下山我去屋子里开灯后继续喝酒。
村子里一个人没有,四周黑漆漆一片,那叫一个万籁俱静,得亏是喝了点酒我胆气壮了不少,否则肯定炸毛。
点上一支烟后我起身正准备回灵堂,赫然就见土房停尸间的屋子窗户上闪烁着两个血红的圆点。
我没有丝毫心理准备,吓的往后连退几步绊在石墩后我顿时失去了平衡仰天摔倒。
揉了揉眼睛爬起来之后我瞪大眼睛朝窗户望去。
这次看的更加清楚,两个血红的圆点一动不动的投射在“窗户”上。
土屋其实就是个长方形的立体建筑,所谓的窗户就是在泥巴墙壁上掏了一个方洞,洞孔里插几根木棍在蒙上一层油皮纸。
油皮纸能看出来是新帖上的,应该是避免有人看到里面的情况,而停尸间里点有烛火,所以这两道红色的圆圈十之**是死者眼睛反射的光。
想象着一个死不瞑目的人躺在棺材里,通红的眼珠在烛火照耀下反射出两点红光……
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人究竟为什么而死?为什么死后眼珠会红成这样?
调整片刻后我的情绪稳定下来,于是小心翼翼走到停尸间的窗户旁,合计着是不是应该将窗孔上的油皮纸撕下来,这薄薄的一层纸我用小拇指头就能勾开,毫不费力,这样就能知道停尸间里到底躺着一个什么样的死人。
可当我的手指碰到油皮纸后却又犹豫了,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的那点胆量是否可以承受将要看见的一切,这要是没扛住非被生生吓死不可。
正在那儿犹豫忽然又听见身后响起一声建立刺耳的“苦哇!”。
我正聚精会神的对着这层油皮纸,被这突然而来的声音给吓的差点没跪了,转身朝院门口望去,只见石桌上不知什么时候窜上了一只黑猫。
这黑猫体型不小,比我见过所有的猫都大,身上的黑毛如缎子一般油光水滑,黑猫的眼珠子闪烁着诡异的青光,黑夜中就像是一对宝石。
这黑猫盘身而坐,高高挺立着上半身一动不动,神态看来优雅而又高傲就像俯视着臣民的国王。
虽然我没二哥那样的本领,但也知道死人之地如果出现了黑猫那可是绝对的大凶之兆,想到这儿我浑身一阵阵冷,甚至比昨天晚上还要冷。
我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在院子里呆着了,小心翼翼的绕过黑猫出了院子,而整个过程里黑猫一动不动,仿佛入定似的。
随后我失魂落魄的冲进了最近的一间民宅里,是一栋两层楼的屋子,屋里的家具值钱的都带走了,只剩下一些破旧的桌椅板凳,我一路上到天台,再朝停尸土屋的院子望去,只见坐在石桌上的黑猫消失不见了,四周还是那样的安静。
我拍了拍胸口,看着那对红色的圆光,再也没有回去的勇气,然而没等我气息喘匀猛然觉得一阵恶心,张嘴就吐出一股墨绿色的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