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
风无尘真的要气炸了,脸红脖子粗,连头都要竖起来了,是真正的怒冲冠,勃然怒斥,属于准圣宗师的气机狂暴炸裂,衣袂横飞,掀起波波震荡。一时间,就连福公公江小蝉两人都忍不住脸色大变,纷纷手持神兵上前,拦在李云逸和风无尘中间,生怕后者会突然含怒出手,心头震荡,惴惴不安。
即便他们无限忠诚于李云逸,尤其是福公公,对李云逸更是马是瞻,从不忤逆,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冒出丝缕腹诽。
搞什么?
李云逸干嘛要如此直接的说风无尘的武道是错的?
武道,对于一个武者来说,简直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是一生信奉的修武准则。就连普通武者都信奉自己的武道之路为最崇高的准则,更别说是已经达到准圣宗师层次的风无尘了。李云逸当面说风无尘的武道之路是错的,这和当着他的面,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狗有什么区别?
这简直就是生死之仇!
如果放在自己身上……
江小蝉认定自己是肯定忍不了的,福公公也是面色复杂,心头凛然,已经做好了全力出手拦截风无尘,让李云逸伺机逃走的准备。因为他看出来了,风无尘已心生杀念,真的要杀人了!
“李云逸,你最好给老夫个合理的解释,否则……”
风无尘声色俱厉,眼瞳深处煞气充盈。这还是他养心修性多年的气度使然,换做另外一个人,哪怕李云逸手里有天机壶,里面极有可能存在一头真正的圣兽王,只怕也要拼死一搏,维护自己的武道。当然,哪怕风无尘养气多年,也已经被逼到极致了,只要李云逸下一句话不能让他满意,他定然要痛下杀手了。
大战一触即!
福公公江小蝉紧盯着风无尘,心里满是忌惮,正在这时,在场唯一还算淡定的,定然是完全被风无尘杀意笼罩的李云逸,他听到风无尘的威胁,轻轻一笑,拱手道:
“前辈莫急,是晚辈唐突了。”
“晚辈所说之道,并非前辈数十年信奉的疾风道意,而是前辈接下来的追求。还请前辈莫要急躁,听晚辈慢慢道来。”
不是疾风道意?
接下来的追求?
这其中有区别么?
听到李云逸的解释,不等风无尘有何反应,福公公和江小蝉心里已经开始着急了。这解释也太苍白无力了吧!既然疾风道意就是风无尘一生追求信奉的武道,怎可能轻易改变?只是,当心神惴惴的他们下意识抬起头望向风无尘,却惊讶看到,后者非但没有恼怒出手,反而身体轻轻一颤,似乎被李云逸这句话所触动,眼底惊芒闪过,深邃幽然,沉声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云逸看到风无尘的反应,似乎确认了什么,轻轻一笑,突然摆手:
“你们退下吧。”
“放心,前辈不是鲁莽之人,不会对我出手的。”
李云逸的这番话明显是对福公公江小蝉说的,两人闻言一怔,相视一眼,目露惊骇。李云逸断定风无尘不会对他出手?他哪来的这份底气和自信?但即便心头狐疑重重,福公公江小蝉两人还是选择了听话,缓缓向后退去,只是在退下的同时,一只手始终握在神兵上,双目如电,紧紧锁定风无尘,捕捉他的任何一丝动作。
风无尘见状亦是眉头一扬,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却真的没选择出手,只是一双眼睛沉沉露在李云逸身上,一副想要把他看透的模样。
“他真的知道我接下来的打算?”
风无尘心里念叨着,还未等他作出判断,只见对面的李云逸展颜一笑,突然话锋一转,道:
“如果晚辈猜得没错,贵宗的这座烽火狼烟,应当是出自无尽东海吧?想必当年芈家为了得到它也付出了不少代价,也算是颇有魄力了。”
“风前辈,晚辈所言可准确?”
烽火狼烟?!
福公公江小蝉听不出李云逸这句话里的玄机莫测,风无尘又岂能听不懂?当烽火狼烟这四个字入耳的一瞬间,他的眼瞳立刻一颤。
准!
何止一个准字了得?
李云逸不仅说出了这座战阵的名字,甚至连它的来历都说出来了!
李云逸在楚京皇宫里有秘探?
这是风无尘听到李云逸所言的第一个念头,可当它刚浮出心头,又被他立刻打消了。
不对!
烽火狼烟宗师战阵乃南楚镇国之秘术,其重要程度就别提了,甚至连它的名字也只有两人知道,一个是南楚的皇帝,另外一个,就是南剑宗的宗主!平日更藏在皇家密室中,重兵驻守,是不可能泄密的。
李云逸又是怎么知道的?!
风无尘心头狂震,但脸色依旧镇定,生怕陷入李云逸布置的陷阱,神色如常,根本不接着李云逸的话柄往下说,冷声道:
“所以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上钩?
李云逸捕捉到风无尘眼底的机警和谨慎,笑了。他根本不在乎风无尘是否会对自己的话有所回应,有当然更好,但没有也无所谓。
“没什么,晚辈只是想证明一下自己而已。”
“事实上,我不仅知道它的名字,它的出身,甚至还知道,在紫龙宫万千战阵中,烽火狼烟只是最低等的一类,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