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娘被拖了过来,她一路挣扎,远远的看到这边情形,急忙解释:“姑娘,我今儿已经大半日没出房门,哪儿来的分身术到此?再有,我从小看着志远少爷长大,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又怎会推他害他受伤?”
李母不耐烦了,道:“娉婷,你闹够了没有?”
“是你们在闹!”秦秋婉强调:“我好好的回房整理嫁妆,路上碰到一个借居家中的孩子摔倒,还没来得及把人扶起,你们一群人就跑来质问于我!我才入李家,可不能落下一个容不下孩子的刻薄名声,今儿这事,我是无论如何也要查清的!”
语罢,正色道:“志远说在我之前陪着他的人是甜娘,孩子不会说谎。那么,说谎的就一定是甜娘。你们给我打……”
林琴兮哭着道:“甜娘照顾志远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因为孩子不懂事的随口一句话就对她责打逼问,未免太让人寒心!”
李母立即出声:“娉婷,你想审问可以,但不许动手!”
已经被摁在地上满面骇然的甜娘闻言,感激地看向李母和林琴兮。
秦秋婉并不生气:“也罢,谁让您是我婆婆呢?您的话我不敢不听……”她眼神一转,看向围观众人,笑着道:“这样吧,甜娘说她今日没到园子里。你们中间的谁若是亲眼看见,那便帮我个忙,出来指认一下。”
下人们不动。
秦秋婉笑意盈盈:“我这个人呢,恩怨分明。有冤报冤,有恩也会报答,从不白白占人便宜,若有人出来作证,我会还他身契,并送二十两安家银子。”她一抬手,边上丫鬟立刻掏出银子奉上。
秦秋婉伸手一指银子:“我说到做到!”
本来还平静的一群下人立刻骚动起来。
二十两银子,对于李家的这些夫人来说也不是小数。对于这些下人,更是一大笔银子,都颇为意动。这拿了身契离开,也不怕主子记恨,这事都无异于天上掉馅饼。
这馅饼都掉下来了,还是夹着肉的,傻子才不抢。
当即就有四个人上前,争先恐后地说在院子何时何地看到了甜娘。
其中更有一位看到甜娘把孩子送过来,还看见她一个人回去。
院子就这么大,路线就那么点,几乎是甜娘那边出院子,这边看到她进园子一路上都有人证。
秦秋婉似笑非笑:“母亲,这下人胆大包天,推倒小主子还将事情往我身上推,打她一顿不冤吧?”
她一挥手:“给我狠狠的打!”
两个婆子上前,将甜娘按在地上,板子立刻此起彼伏落下。
随之而起的,就是甜娘的痛苦的惨叫声。
林琴兮被吓着了,急忙上前求情。李家人出声拦,秦秋婉都置若罔闻:“我平生最恨有人陷害于我,我刚入李家,这妇人却如此陷害,若是没查清事实还我清白,以后我在李家如何自处?”
林琴兮哭得厉害:“表嫂,甜娘她应该是无意,她这些年来尽心尽力照顾志远,您就放过她吧?”
“放过?”秦秋婉冷笑一声:“方才你们口口声声责问于我,可有想放过我?林表妹,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针对我?别人推孩子就是无意,我推就是有意?”
林琴兮傻眼,下意识摇头:“不是这样的!”
秦秋婉并不放过她,追问:“你能帮一个下人求情,说她是无意。那方才所有人都冤枉我的时候,你为何不求情?一个劲儿的哭,不就是想让李家人责罚我么?”
从现孩子摔伤到现在,李家人大半的心思都落到了孩子的伤上,也一直认为是张娉婷推了孩子。
可这会儿听她斥问林琴兮,众人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好像……张娉婷问得还挺有道理!
察觉到众人怀疑的目光,林琴兮抽泣着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们母子寄人篱下,就算真的被人欺负,也不敢为自己讨公道。刚才我一心哭自己命苦,没想那么多……我的命真的好苦……”
听到后面一句,本还有些恼怒自己被愚弄的李家人神情变幻,没那么生气了。
李泽彦更是上前道:“表妹,以后你住在府中,不会有人欺负你!”
秦秋婉颔:“对。先把这个胆敢谋害主子奶娘打出去。”不待众人反应,她已经吩咐道:“把她送去牙行,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要看见她。”
甜娘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大喊:“姑娘救命……救命啊……”
林琴兮想要开口求情,秦秋婉率先道:“表妹啊,你今年才二十不到,正是大好年华,何必为一个早逝的人守节?这样吧,张家亲戚多,我让人帮你打听一下,保管给你选个好的。你也别怕麻烦我,说实话,你们母子像易碎的瓷器一般碰都碰不得,我是肯定不让你们继续在李家住的。既然你不愿意搬去我的宅子,那就嫁人,省得寄人篱下,也有人知冷知热护着你……”
林琴兮:“……”嫁人?
李泽彦:“……”嫁人!那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