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又查看了一下包扎的伤:“失血过多,止住血后,只要不高热应该就无大碍。”又感慨:“公子当真命不该绝,走错了路都能找到人止血……”
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随从大喜,追上去给了出诊费。
回过头来,又对着秦秋婉道谢:“我家公子不宜挪动,烦请姑娘找人帮我去太傅府报个信。”
太傅府?
秦秋婉恍然想起张宇杰就是太傅府的公子,她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人,康娘记忆中,上辈子张宇杰的哥哥好像遇袭而亡……她会记得,是听陈时鸿的念叨,本来打算退亲的曲晴梅因此开不了口,颇费了一番周折才退了亲事。
也就是说,这人该是没遇上大夫,失血过多而亡。
秦秋婉心里思绪万千,面上不露,去外头给了银子让人去太傅府报信。
半个时辰后,江大夫夫妻俩还没回来,门口却来了一大串马车。
最前的是一架朱红色马车,刚刚停下,丫鬟就扶着一位头花白的妇人下来。
妇人走得跌跌撞撞,进门后看到小床上的人腿一软,险些晕过去。
丫鬟将她扶到小床边,妇人伸手去摸:“宇岩,你醒醒……”
身后紧跟着进来了一双中年夫妻,面色都不太好。进门后听随从说了伤势,左右观望一圈:“还有别的大夫吗?”
随从摇头:“公子受伤的地方离这里最近,小的将公子背过来这里就没有大夫。只得将人放下先去请人,等大夫请来,公子身上的血已经止住。小的也想再请别的大夫,可又得守着公子,不敢私自离开。对了,公子伤势颇重,暂时不宜挪动。”
中年男子颔:“你做得对。去请周大夫过来看看。”
从太傅府的人到了后,医馆中就挤满了人。
很快,就有婆子找到秦秋婉:“我家公子如今不宜挪动,得先在医馆中住上几天,你们这有没有合适的屋子?”又补充道:“放心,太傅府不会亏待你们。”
后院中没有屋子,婆子听到后,立刻表示会去不远处的客栈中开一间房给秦秋婉住,也会给补偿。
秦秋婉答应了。
事实上,如果江大夫在,也会答应的。
秦秋婉刚住没几日,自己的东西不多。这边刚收拾完,丫鬟一拥而入。
青石板地面铺了皮毛,墙上挂了帐幔,屋中的所有摆设全部挪出换上了新的,虽然都不名贵,和之前却有天壤之别。
江大夫回来,看着变了样子的医馆,很快反应过来。和秦秋婉预料的一样,太傅府的公子在此养伤,他压根不能拒绝。
也没想拒绝,于医馆来说,此事有益无害。
翌日一大早,秦秋婉刚到医馆,现门口已经有了人。
还是个熟人。
张宇杰看到她,颇为意外:“你怎会在此?”
秦秋婉打开门:“公子记性真好。那天的事情后,我被掌柜赶了出来,刚好遇上了江大夫,便在此落脚。”
听到这话,饶是张宇杰此时满心都是对兄长的担忧,也有些好奇:“那天的事又没闹大,掌柜怎会知道?”
再说,就算掌柜知道伙计多嘴,最多就是训斥几句。何至于把人赶出来?
秦秋婉似笑非笑:“公子有所不知,曲姑娘去而复返。找到掌柜说从今往后都不想再看见我。所以……”
张宇杰一脸惊诧:“晴梅?”
“这不可能。”他语气笃定。
那天秦秋婉再三暗示,张宇杰却被曲晴梅三言两语就带偏时,她就看出来了,这人对未婚妻格外信任,外人说得再多,只要曲晴梅愿意解释,他就愿意相信。
这样的情形下,秦秋婉也不想多费唇舌:“您是来探望张公子的吗?”
“是!”张宇杰面色不太好:“我哥哥伤得重吗?”
“挺重的。”说句厚颜的话,昨天若不是刚好遇上秦秋婉,只怕太傅府已经挂起了白幡。
张宇杰眉眼间满是担忧,进门后左右观望:“我哥哥在哪儿?”
“公子请随我来。”秦秋婉把人带着往后院去。反正伤者不方便见人的话,也有人会拦着。
她一个小医女,还是别阻止张宇杰,免得被记上。
后院中,秦秋婉之前住的屋子门开着,她走到门口,往里看去。
只见江大夫坐在床前正在诊脉,边上还有几位大夫,屋中黑压压一群人。
秦秋婉扫了一圈,眼神落到了床上的人身上,然后,对上了他的眼。
她顿时眼睛一亮,心突然就砰砰跳了起来。
身后张宇杰挤开她奔了进去:“大哥!”
床上的男子也看到了秦秋婉,微微愣了一下:“听说是你救了我?”
闻言,边上立刻一大夫接话:“只是止血而已,多学几天的人都会,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法……”
张宇岩瞪了过去:“我没跟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