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是我。”章鸿泰有些烦躁,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也不想把自己和沈月华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当即道:“我们夫妻一场,还是好聚好散。你们既然是来搬嫁妆的,还是快点进去吧。”又补充道:“剩下的人也进来喝一杯水酒,也算全了我们两家这段缘分。”
说着,让人打开大门。
章鸿泰目的就是让孔家人进门,外面的人没有热闹看,自然就散了。
他想得美,可这些人进府之后,非要去找章夫人。
孔玲珑嫁妆不多,但也是孔家夫妻俩费心置办的,因为才成亲不久,嫁妆上的红漆都未褪。
孔母看在眼中,偷偷抹了好几次眼泪。
这么大的动静,下人不敢瞒着午睡的章夫人。
章夫人听说后,自然恼怒孔家人的蛮不讲理,不过,她也怕孔家人继续闹,真闹大了,丢脸的人是自家。
“把他们请进来。”
以前亲家见面,两边都挺客气。今日不同,孔家夫妻气鼓鼓的,进门后也不行礼了。孔父直接质问:“章夫人,咱们两家的婚事弄成这样,可是我女儿有什么不妥当?”
“没有。”章夫人面色淡淡:“他们小夫妻俩过得不好,两人都想分开。”
孔母眼圈通红,却咬着唇不让眼泪落下,问:“我这女儿进门两个月来,可还孝敬你?”
除了后面这段日子喜欢糊弄,之前还是很贴心的。章夫人点点头:“我没说她不好,但这夫妻俩过日子需要缘分,他们俩缘分不够,不能白,咱们做长辈的也只能干看着啊。”
“既然她没有不妥当,是个孝顺的晚辈。那昨晚上,你为何放她一人在客栈?”孔母每每想起此事,满心都是后怕。
郊外的那些客人鱼龙混杂,女儿昨晚上是没出事,万一有什么不妥,她非得和章家人拼命不可。
做了几个月的家人,到头来一张和离书就愣是断得干干净净。别说是一家人,就算只是世交之女,出门在外也会多照顾一二吧?
女儿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啊,独自在外头……章家人的心是真狠呐!
和离书已写,嫁妆已搬,事情已成定局。两边再如何掰扯,也不能改变什么。
孔家夫妻和兄弟俩人临出门前,越想越不甘心,指着章家大门破口大骂。
*
再回到孔家,秦秋婉就有意让气氛轻松起来。
和离之事不可更改,孔家人若是时时刻刻放在心上,日子还怎么过?
孔章两家亲事作罢,孔家人还跑去章府门口大闹,消息传出去之后。许多人都知道章鸿泰和离是为了迎娶沈月华了。
于一个姑娘家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一日早上,秦秋婉正在铺子里帮忙时,余光瞥见了门口一抹熟悉的身影。
凡是做生意的人,都会格外在意自家铺子里的客人。秦秋婉看到人后,站起了身:“沈姑娘需要什么?”
孔家卖杂货,也有一些医馆中需要用到的东西。秦秋婉这么问,不是为了赚她银子,只是想开门见山。
万一在铺子里说了不合适的话,甚至是吵起来,会影响家里生意。
沈月华还是一身青衫,抿了抿唇:“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聊聊。”
秦秋婉伸手一引:“这儿有客人,我们去后院说吧!”
于孔玲珑来说,沈月华也不是什么正经客人。所以,秦秋婉也没客气地备茶水和点心,只道:“有话就说。”
沈月华双手揪着袖子:“孔姑娘,无论你信不信,总之我无意插足你们夫妻之间,也没想过嫁给章鸿泰……”
秦秋婉抬手止住她的话:“我和章鸿泰不再是夫妻,无论有没有人插足,或是有谁想嫁给他,都不关我的事。你不用刻意跟我解释。”
沈月华张了张口,道:“但是现在外面所有的人都认为三公子为了娶我而与你和离,话说得难听……”
秦秋婉面露嘲讽:“这是实话啊!他甚至还想下毒害我。沈大夫,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那天我给你送香包的时候,你为何不告诉我香包的真相?”
沈月华哑然,下意识道:“我不想挑拨你们夫妻关系。”
“事实上,从章鸿泰送香包起,这感情就已经耗尽,我们已做不成夫妻了。”秦秋婉看着面前的姑娘,真心实意道:“无论你嘴上多硬,在你隐瞒我香包有毒时,你的心已经偏向了他。”
沈月华哑口无言。
她眼神中满是慌乱,张口想要解释。但她心里也清楚,她那一日没说香包有毒,确实是想帮章鸿泰隐瞒。
这事关重大,不止是夫妻感情那般简单,下毒这种事,可是会被入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