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旬哭着站了起来,可还是觉得有些无颜面对安宁。
文秀才找了一家酒楼走进去,安宁让店小二带他们去了楼上的包间。
等坐定之后,周旬狠哭了一场。
安宁坐在一旁一脸冷漠的看着他:“你还有脸见我,若是我,我是再无颜见人的。”
周旬擦着眼泪:“是我不是,我对不住徐兄,也对不住嫂子,徐兄以性命相护,我却……”
文秀才赶紧问周旬是怎么回事。
听周旬断断续续的说完,他跟着长叹一声:“造化弄人,这事不怪你。”
安宁的神色也缓和了很多:“行了,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我都没哭呢。”
周旬擦干净了眼泪,面对安宁的时候,人显的有些畏缩,显然还是有些怕安宁的。
“这几年我一直无颜见嫂子,我原想着中了举之后再去跟嫂子赔罪,可是……”
原来,周旬那年被徐志文救了之后恍恍惚惚的,因为心里害怕,院试也没有考过。
他回了家之后,家里又遭了难,父母一时都亡故了,周旬守了两年多孝。
他守孝的时候觉得穿着孝去徐家不好,原想着托人给徐家送些银钱,可他家徒四壁,想帮徐家也帮不上。
他是去年考中了秀才,家里的情况才缓和了一些。
去年的时候,他就想着去徐家走动一下,只是他心理负担有些太重了,在徐家门前徘徊良久也不敢进去,他就想着秀才也没什么作为,不如今年考中了举人再去徐家吧,到时候他就可以帮徐志文照顾父母和妻儿了。
他想的好好的,没想到今年来参加乡试,在街上碰到了安宁。
既然碰上了,那周旬就再也躲避不了,这才跑过来给安宁赔罪的。
听周旬把所有的事情说完,安宁也不好苛责。
碰到劫匪这事真不怪周旬,徐志文也不是周旬害死的,就算怪也怪不到周旬头上。
另外,徐志文和周旬感情特别要好,他在那样危急的时侯还想着护住周旬,这让安宁怎么怪?
安宁擦了一把眼泪,随后笑了:“行了,你也别觉得对我有愧,我也没怪过你,我相公救你那是他的选择,我尊重他,从来不曾真正的怪过你,想来,我相公也不愿意让你被愧意压垮。”
周旬听到这话,心里也好受了一些。
“等我高中,必好好照顾嫂子一家,我会帮徐兄孝顺父母,照料嫂子和孩子。”
周旬是这么说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他就差指天誓了。
安宁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等到吃过饭,周旬去结帐,安宁和文秀才也跟着下楼。
周旬结完帐就让店小二把他们吃剩的饭菜打包。
他现在其实也没有多少钱,连乡试的路费都是东凑西凑凑出来的,这顿饭花了他不少的预算,他自然不会任由剩饭剩菜浪费掉。
如今天气已经渐凉,就算是剩饭也能放上一晚,他就想着这些剩菜还能吃上两顿,省去两顿饭钱。
店小二去打包,另一个店小二找上周旬:“可是周旬周公子?”
周旬赶紧道:“正是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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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周旬:“这是刚才和公子吃饭的那对父女让小的给公子的,那位太太说让公子添几件厚衣,再买些上好的笔墨,莫想旁的事情,只管好好考试就是。”
周旬颤抖着双手接过银票,看到上面的面额,一时差点崩溃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