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处一片狼藉,三家骡马行被抢掠一空,就连几头生病的骡子也被抢走了,一家骡马行的掌柜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都被抢光了,让他对怎么东主交代?
但其中一家被抢的骡马行却举止反常,大门紧闭,门口的棚子都被砸坍塌了,却没有一个伙计出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职业的警惕性让呼延雷盯住了这家骡马行,尤其李子恒告诉他们,这家骡马行有西夏人背景,这就更让呼延雷警惕。
在骡马行背后不远处有一棵很高的大槐树,此时正是初夏时节,浓荫满树,一名宋军斥候就爬在树上向几十步外的骡马行后院望去。
骡马行后院内也是一片狼藉,满院子都是散架的柜子,伙计们正从屋子里向外清理被砸碎的器具。
这时,一名伙计抱着一大捆兵器走出来,刚走到院子里,后面有人叱骂,伙计又连忙抱着兵器回去了。
很快走出一名中年男子,应该是他们的掌柜,他向四下看了看,尤其目光盯向不远处的大槐树,看了半晌,没有现异常,他才转身回屋了。
树上探查的士兵像猴子一样爬下树,向大街飞奔而去.......
“你看清楚了,是长矛?”站在大街上看热闹的呼延雷不露声色问道。
“卑职看得很清楚,是簇新的一捆长矛,大约二十支左右!”
应该就是二十支了,没有拆封的长矛,一捆就是二十支,显然还不止一捆。
而且骡马行紧靠东城门,对于城内西夏人夺取城门非常方便。
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伪齐军撤离,城内只有三百州兵,就看谁下手快,下手狠,才能抢占先机,掌控淮西县。
这时,一队百余人的士兵列队奔来,头戴圆盘状的范阳帽,身穿紧身布铠,手执红缨长矛,后背弓箭,这是典型的宋朝厢军打扮,恐怕他们除了旗帜变成伪齐,其他一切都没有改变。
百名州兵迅速接管了城门,城门缓缓关闭了。
呼延雷当机立断,返回了客栈,他对两名斥候都头刘综和武南山道:“现在要改变计划,不能等晚上在行动,我们必须抢占先机!”
“可是我们没有兵器!”一名都头急道。
“骡马行有兵器,现在已时不我待,立刻让弟兄集结出!”
这个时候,呼延通已经意识到兵器是关键了,谁先抢到兵器,谁就占据了主动,西夏军探子也一样。
呼延雷派了两人去监视白川酒楼,他带领其余百名手下在一条背街的小道上疾奔,他们随身只带着战刀和弓箭,其他兵器和盔甲都没有。
这时天色已经快黑了,一层薄薄的暮色悄然笼罩着县城,军队的突然撤离让县城内涌动着一种不安,城内百姓都早早回家,大街上开始变得冷清,少数行人神色紧张,步履匆匆。
不多时,百名宋军奔到了骡马行后院墙外,后院有一扇小门,呼延雷给一个都头刘综使个眼色,刘综会意,连忙带着十几名手下向前门奔去。
时机已经成熟,呼延雷一声喝令,几名士兵翻过后院围墙,从里面打开了小门,众人纷纷拔刀,蜂拥而入。
众人刚冲进院子,却迎面见两名伙计从房间里走出来,他们看见了宋军士兵,大叫一声,掉头便向房内跑去。
宋军士兵冲了进去,逢人便杀,下手毫不犹豫,这个关键时刻已经没有什么慈悲可言,哪怕是无辜的伙计,也难逃一死。
只片刻,店内的二十几名伙计都被杀死,只留下追问口供的掌柜一家,掌柜本人,他的妻子和年幼的儿子。
士兵从一间屋子里搜出了十捆长矛,两百件宋军皮甲,两百面盾牌,还有战刀和弓弩,这是两百人的装备,初步可以推断城内西夏探子不会超过两百人。
但呼延雷还是要问清楚,他进房间里,房间里是掌柜一家,掌柜低着头,神情十分沮丧,不时偷偷看一眼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