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菁躺在病床上紧闭双眼,沙上坐着两个超级帅哥,两人正在练“瞪眼神功”……
顾卿凶巴巴的样子还真有几分男子气概,而翁岳天原本就跟阳刚,这么沉着脸,咬着牙,就更显得狠厉。
顾卿强忍着想要揍人的冲动,横眉竖眼地冲着翁岳天低吼:“你别以为孩子是你的就了不起,你都已经跟魏雅伦订婚礼,还来凑什么热闹?你是不是闲得蛋疼啊?”
翁岳天冷硬的面孔上浮现出阴狠的怒气,隐忍着,清冷地回应:“我是孩子的父亲,我不在这里,难道你该?订婚的事,我会跟她解释,不劳你操心。我这个人,恩怨分明,今天你救了她,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会记下的,现在,你可以走了。”
“你……你……”顾卿被翁岳天给呛得说不出话来,想不到他嘴巴也挺犀利的。
“急着赶我走?我偏不走,她还没醒过来,我不会走的,你才是该离开了,从订婚礼上就这么跑过来,你不怕不好交代吗?翁总裁!”最后那三个字,顾卿咬字特重。
“交代?”翁岳天邪邪地一勾唇,眸色有几分冷:“我没想过要向谁交代什么,那些人愿意怎么想,我管不着。”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要霸占文菁和孩子?你都抛弃过一次了,你跑去跟其他女人订婚了你还……”顾卿又惊又怒,愣愣地指着翁岳天。
“我没有抛弃她,孩子的事,我事先不知道。”翁岳天本来很不想跟顾卿说这些,但是听他口口声声说抛弃,一次次提订婚的事,心里就窝火,干脆说清楚。
顾卿窘了,不可置信地瞪着翁岳天,一双灿亮的眼眸睁得老大:“你不知道?你是说……文菁她瞒着你?偷偷地想把孩子生下来然后独自抚养,当单亲妈咪?呵呵,你以为本少爷好忽悠吗?这又不是拍电视随便上来一个就是未婚生子的,你以为你谁啊,她凭什么会甘愿为你生孩子?哼!”顾卿说这些话很像是在安慰自己,他心里酸得要命,酸得疼。文菁那么小,居然会有这样的勇气,他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文菁将翁岳天蒙在骨里的,他宁愿翁岳天是个负心汉,这样……他自己的机会就大一些。
翁岳天紧蹙着的眉头挑了挑,揉揉疼的太阳xu,眼神里流露出痛惜之色:“信不信随便你。”
顾卿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先前他冲动地说自己会要了文菁和孩子,是因为他误以为翁岳天知道文菁怀孕的事而抛弃了她,可现在,他觉得很像个傻瓜……文菁愿意生下孩子,并且在瞒着翁岳天的情况下,可见她是有多在乎一个男人,才会宁愿当个单亲妈妈也要留下孩子……这份深厚的感情,岂是外人一脚能插得进来的吗?
顾卿精美的脸庞笼罩着浓浓的失落,跌坐在椅子上,苦笑着自嘲:“这里看起来真没我什么事了,我始终争不过你……五年前,我争不到魏婕,现在,我也争不到她……”
顾卿站起身来,复杂的眼神望了一眼床上的她,硬生生别过头……
病房门被轻轻关上,顾卿走了,带着一腔落寞。自从五年前对魏婕动情之后,顾卿这几年对于感情的事几乎麻木了,他以为不会再遇到让自己想要主动去追的女人。可缘份就是那么奇妙,在你最不经意地时候,悄悄地来。只是,既然老天爷安排了她出现,为何又要让她先认识了翁岳天呢……
翁岳天在顾卿走之后,心情并没有轻松,反而更沉了几分……不管顾卿是不是真心喜欢文菁,他都不想放手了。
病房里安静得出奇,翁岳天坐在文菁身边,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这张熟悉的脸蛋,只有这种时候,他才可以不用去伪装自己的情绪,眼神流泻出担忧和心疼。握着她冰凉的小手,闭上眼,他仿佛可以想象,当她的肚子开始疼,她害怕孩子保不住时,是怎样的恐惧和无助……
温热的手指,略微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柔嫩的面颊,慢慢滑到她的胳膊,她的腰……他的手在止不住地颤抖,挣扎着,犹豫着,最后还是覆上了她的肚子……
翁岳天的心揪得好痛,有股酸涩的感觉怎么都控制不了,鼻头微酸……
“真是个小傻瓜,你才十七岁,为什么要扛起这些呢……其实我比你更傻,眼见着你一天一天长胖,能吃能睡,还以为你在催肥,没想到你居然……居然怀孕了。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都是孩子在陪着你,你会不会每天都看着肚子自言自语呢?”翁岳天如梦呓一般的低喃,眸光比水还要柔和,眼底缠绕的疼惜和自责,深深地卷起两道漩涡。
他脑子里浮现出许多画面,他不在她身边的日子里,她是怎么样的努力挣扎着生活下去……她没有文凭没有工作经验,更没社会背景,冒冒失失地就出去找工作,在成人用品店里当店员。难以想象她那样害羞又腼腆的女孩子是怎样胜任那份工作的。
他真不知道这具身体里究竟住着一个怎样的灵魂,总是会在相处中,现她的好,会被她吸引,以至于被她那如同小草一样顽强的精神所折服。她就像是一颗破土而出的珍珠,在现实里不断被磨砺,绽放着属于她自己的光华。
只是……这未免太让人心疼了,严格说起来,她自己都还是个大孩子,她却要准备负担起另外一个生命的人生,那担子多重呢,她什么都没有,却能义无反顾。她为了孩子而变得独立自主,她要凭着自己的双手为孩子撑起一片天,她是个好母亲,让人既心疼又肃然起敬。在她身上,你会现许多遗失的美好。
曾经,他是一盏灯塔,照亮了她黑暗的世界,带她走出泥沼,但实际上,她又何尝不是他的光呢……救赎,不单单是某一方,翁岳天和文菁,都是彼此的救赎,彼此心灵的港湾。即使在那些分离的日子里,只要一想起对方,快乐总是会多过于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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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岳天在订婚礼上不告而别,他前脚走,立刻就被魏雅伦现了,刚好梁宇琛和陶勋正准备撤退。
魏雅伦耐着性子,保持着该有的礼仪,看着眼前的两个大帅哥,嫣然一笑:“梁宇琛,你是警司,陶勋,你是医生,都是很神圣的职业,你们是不会对我撒谎的对吗?”
梁宇琛和陶勋互相对望了一眼,默契十足,异口同声咬定说不知道翁岳天去哪里了。
宾客们都在问翁岳天的踪迹,而魏雅伦无言以对,她心头的愤怒与不甘,可想而知。她自然是不信梁宇琛和陶勋不知道,但她更明白,他们是不会告诉她的。
“雅伦,我们先走了,明天还要上班。”
“美女,晚安咯!”
“……”13296771
这俩货不等魏雅伦再话,此时不溜更待何时啊!
并不是他们害怕魏雅伦,而是知道事关重大,在翁岳天决定怎么做之前,最好不要走露风声,相信他自己会处理好这摊子。
梁宇琛和陶勋各自回家,只是这两人的表情都很奇怪,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陶勋在想象着文菁怀孕会是什么样……那个小丫头,他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在医院见到她被翁岳天抱着,当时的震撼。当他从翁岳天怀里接过来,她醒来的时候,那激烈的反应,在陶勋印象里,她还是从前那个瘦瘦小小,面黄肌瘦,如受惊的小兽,连话都不会说……
她怀孕了,她是否真的过得开心幸福?陶勋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很多余,翁岳天今晚跟魏雅伦订婚了,而文菁还怀着他的孩子,她又怎会幸福?
不知为什么,陶勋见过的病人多不胜数,能让他记得住的不多,但文菁,是他记忆里十分特别的一个,直到现在都还能想起她那双纯净的眼睛……
梁宇琛的心情也挺怪异,头疼不已,他先想到的是文菁的身份……看起来今后她想要低调都不行了,以翁岳天的个性,如果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就不会轻易罢手。文菁现在怀孕,有了他的骨肉,不管他会不会跟魏雅伦结婚,他都不会再丢下文菁不管。瞧他刚才那紧张的样子,他对文菁怀孕的事,是高兴多过于震怒。
如此一来,文菁迟早会曝露在一些人的视野……梁宇琛不禁在为她担心,他不希望她受到伤害,那个惹人心疼的小姑娘,是他这辈子最为钦佩的人之一。他不会忘记她在法庭上的时候,那一份令人侧目的勇敢。
但愿翁岳天能为她撑起一片天,或谢有翁岳天那样强势的人物,那样天不怕地不怕,冷绝如神祗一般的男人,才能够保护文菁。当然了,前提是,他愿意才行。
此时此刻,翁岳天还在焦急地等待文菁醒来。
文菁还在昏睡,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叫她……这是一座美丽的城堡,鸟语花香,还有她最喜欢的熏衣草田。TN63。
“小元宝,到爸爸这儿来……过来……”
“爸爸,爸爸在哪里……不要跟小元宝捉迷藏了……爸爸……”小女孩挥着细细的胳膊,哭着在薰衣草田里寻找爸爸的踪迹。
一个戴着白色草帽,笑容可掬的男子,伟岸,英俊,从薰衣草田里探出身子,向远处那小女孩招手。
“小元宝,不要哭,爸爸没有丢下你,快来……”男子的声音有些飘忽悠远,但是那其中包含的亲切和慈爱,却是丝毫不假。
“嘻嘻……爸爸,爸爸……小元宝来啦……”小女孩破涕为笑,朝那男子站的地方跑去。
小女孩明明看着爸爸就在前边,可是她跑了好久好久,就是到不了爸爸身边,她急了,越跑越快,想要抓住爸爸的衣角,她害怕爸爸会丢下她……
翁岳天很无奈,文菁不知道在做什么梦,满头大汗,一直掀被子,他每次为她盖好了都会被她掀开,她的两只手攥得紧紧的,嘴里含糊地低语,有时还会蹬脚。
“呜呜呜……爸爸……爸爸去哪里了,找不到爸爸……呜呜呜……”文菁在梦里哭出声,陷入梦魇,翁岳天焦急地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呼唤她的名字,文菁附在他怀里恸哭,还没有从梦魇中彻底清醒,延续着梦境,使劲抱着他,嘴里一个劲儿地喊着“爸爸”,眼泪鼻涕在他胸前蹭得一塌糊涂,那可怜巴巴的模样,让男人的心都快碎了。
翁岳天没有说话,知道她还在混沌之中,不如就让她哭个痛快,免得憋出毛病了。
文菁哭得肝肠寸断,惨兮兮的,声音都哭哑了,心里的悲伤还是无法赶走,她要怎么做才能将爸爸找回来……
悲恸的哭声持续了好半晌,文菁哭得累了,渐渐的从大哭变成低低抽噎,他胸口的位置一片狼藉,都是她的杰作……他的礼服啊,今晚第一次穿。
文菁鼻子里闻着消毒水的味道,很不舒服,却也刺激着她的意识清醒了一点……怎么自己抱着一个男人在哭呢?他身上的的体味很熟悉……
“这次很幸运,你和孩子都没事。”翁岳天略微沙哑的声音在文菁头顶上盘旋着。
孩子没事?太好了!文菁差点高兴得蹦起来……可是,这声音……
文菁猛地抬头,瞳孔一下子放大,脑子嗡嗡作响,使劲眨眨眼睛,终于反应过来,这回不是梦。
“你……你你你……真的是你……”文菁不敢相信,翁岳天怎么会在这里?那不就是说,他什么都知道了?
“嗯,是我,是真人。”翁岳天心下有点期待着她能欢叫一声再次钻进他怀里。
文菁静默了几秒钟,咽了一口唾沫……身子开始慢慢地缩啊缩……钻进被子里不肯出来,圆乎乎的身子开始抖,心里哀嚎……天啊,这下可怎么办?孩子的事瞒不住了!
文菁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就像是小孩子做错了事不敢面对家长的责备,最害怕的当然是被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