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丹紧紧地抓着玄河的手掌,跟在大柱子和青火虬狮的身后,在乱石之间行走,寻找着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
“师弟,癿虎好可怜呀。”丹丹低低地说道,一向活泼佻脱的情绪,似乎也受到了感染,显得有些低落。
玄河深吸一口气息,神情略显寥落:“哀莫大于心死,人心所哀,概都如此,不管是人类,还是你们灵族之人,终归都是一样的。”
丹丹抽了抽娇俏的小鼻头,忽然问道:“师弟,如果我像那个叶子一样,有一天也突然死掉了,你会不会也很伤心呢?像癿虎大哥一样伤心。”
已经微斜的日头下,余晖照耀着跪伏在地,痛不欲生的落虹癿虎身上,撒开一片叫做哀伤的情绪,玄河心神一紧,攥着那只细嫩小手的手掌,也禁不住紧了一紧,低头笑道:“当然,不仅是我,还有师父,你的娘亲,大柱子他们,都会的,因为丹丹这么可爱。”
他又伸手抚了抚丹丹的头,佯作怒道:“不过,这种话可不能够乱说,你还只是一个小家伙罢了。”
丹丹显然对此十分不满:“师弟!我比你大噢!”
玄河果断选择沉默。
周遭的乱石,除了表明了这里经历过一场虽然短促,但是绝对惨烈的激斗之外,没有能够留下任何可用的踪迹。
落虹灵寨的寨主,落虹断石微微伛偻着瘦弱的身躯,叹息说道:“枯炎灵寨的寨主,是一名九品灵者,但是却还是在极短的时间能,就被击杀,可见这头灵兽之利害。”
丹丹忍不住奇道:“老寨主,你不是说,这头灵兽已经袭击了附近的许多灵寨,这些灵寨有的覆灭了,但是有的被抢夺的灵火之种后,却没有覆灭,难道就没有留下这头灵兽的踪迹,离去的方向,以及它的模样麽?”
丹丹的问题,恰恰问到了关键处。
落虹断石寨主不知道丹丹的身份,但是显然这包括青火柱少裔主在内的一群人,都隐隐的以这名娇俏可人的少女为中心,他自然不敢怠慢,立刻苦笑答道:“附近所有的灵寨,都已经通报过讯息,都说这头灵兽,袭击之时,只闻风声呼啸,又有漫天光影,但是却从来没有族人见识到它的真容。”
玄河等**吃一惊,譬如那枯炎灵寨的寨主乃是一名九品灵者,而那名落虹灵寨的彪悍猛妇,显然至少不在其下,何况是还有周围许多灵寨在内,绝对是一股不弱的力量,或许有着灵师级别的高手也未可知,但是却竟然连这头灵兽的真容都没有人见识过!
大柱子搜寻了一番,也未有结果,最终来到那祭坛之上,只见整个祭坛,已经变得千疮百孔,似乎是被千百口利剑,在一瞬之间,刺出的千百个空洞。
那祭坛之上,原本燃烧灵火之种的所在,早已空空如也。
他沉声说道:“我们走吧,既然找不到什么踪迹,那么我们就在落虹灵寨坐守,等着它来!”
落虹癿虎瞪着通红的双眼,眸子里尽是暴戾之色,似乎随时可能迸的火焰,亟待宣泄。青火虬狮重重地拦住他的肩头,嗡声说道:“火云川上,火辣辣的妞多得是,哥哥给你找一个。”
落虹癿虎揉了揉眼眶,没有吭声。
依旧由没头召唤出了烈焰火幕,众人飞回落虹灵寨。
其时日头已经西下,接近暮晚,就在熊熊燃烧的祭坛灵火之种下,所有落虹灵寨的族人,与大柱子一行,架起火堆,炙烤兽肉,手把青麦粉做的面饼,还有青麦与野果灵药一齐酿造的灵族美酒,实在是一场难得的盛宴。
青火虬狮带人扫荡了一遍落虹灵寨周围的山林,猎杀了不少野兽与灵兽,其中就有落虹癿虎说过,让丹丹十分心痒难耐的七斑地龙。
这种足有丈长,仿佛蟒蛇一般的长虫,浑身密布着七彩斑斓的斑纹,碗口粗细,已经收敛了暴怒情绪的落虹癿虎亲自上手,用一口锋利的角刀,穿花蝴蝶一般地一阵飞舞,就将这七斑地龙长躯之上一圈一圈环绕着的坚硬角质外皮剥去,挖出了头颅之中的一品上位土属性灵兽晶核,剖去内脏,清洗干净,将肥腻细嫩的肉质用一根长杆串起,驾到了火上。
丹丹把双眼直盯盯地盯着火上嗤嗤冒油的烤肉,连手上啃了一半的大桃子也忘记了。
青火虬狮显然对于落败玄河之手任由不甘,抄起两只石头掏成的石坛,里面是慢慢的不下二三十斤的灵族土酿美酒,找到了玄河,并无多话,直接递过来一坛。
玏炎兄弟立刻鼓噪起来,也围了过来。
让玄河十分悲愤的是,丹丹这个小恶魔竟然丝毫没有同情怜悯的心态,反而掉转过头,大声叫好,陷他于不得不上阵的境地。
揭开石坛上的封口,仅仅是那传来的浓烈酒香,玄河就知道,这可与北宁城假期馆的花酒不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