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殿里,皇帝琉宏景正坐在床榻,拿着曦贵妃的画像,看着西窗之下她曾经常弹奏的六弦琴黯然伤神,殿内的摆设依旧是曦贵妃生前的样子,连梳妆台上她曾经用过的脂粉妆盒都保存完好。听到通报,他不悦地抬头。
“臣妾参见皇上。”端木云姬行礼。
“你来做什么?”琉宏景冷冷地看着她。
“臣妾听闻太子殿下遇难,特过来劝慰皇上,请皇上节哀,保重龙体。”端木云姬低眉颔说道。
琉宏景锐利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冷笑一声道:“太子薨,不是正合你意吗?”
端木云姬猛然跪下,抬眼说道:“皇上此话怎讲?虽然臣妾对皇上不按祖制册立太子的事心伤,但皇上是天,皇上做了的决定臣妾也只有认命,从来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最好是不要有什么想法!下去吧,朕累了,想休息。”琉宏景冷冷瞪着她。
“火儿很快回宫了。”端木云姬依旧跪在地上。
“朕知道。”
“皇上,臣妾自曦贵妃入宫,再也没有一天得到过您的宠爱,臣妾不敢有怨言,但臣妾希望皇上能给火儿一点疼爱,毕竟手心手背,都是皇上的肉。”端木云姬抬头,眼里满是幽怨。
琉宏景看着她,半响沉默无语,若曦殿里一片沉寂。
“火儿北方平定流寇有功,臣妾不求皇上嘉奖火儿,只求皇上把对太子的疼爱匀出一丝给火儿,臣妾便心满意足了。”端木云姬见皇帝良久不语,再次跪伏在地,呜咽道。
“你下去吧,朕心里自有分寸。”琉宏景摆手,站起来背对着她,不再说话。
端木云姬从地上爬起,跪安之后悄然退出殿内,在宫女太监的搀扶簇拥下,浩浩荡荡返回清宁宫。
“柳若曦!你这个贱人!你都死了十几年了,却还占据着皇上的心!本宫一世芳华,火儿一生大业,全都毁在你的手里!本宫几生几世也跟你算不完这笔账!”她坐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眼里蓄满仇恨的火焰。寂寞深宫,曾是倾国倾城又如何?“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西陵帝都,这日有一行五人从城门相继而入,前面两位公子模样打扮,后面跟着两个丫鬟和一个胖乎乎东张西望的小孩,小孩怀里抱着一只和他一样东张西望的紫貂。
“大哥,帝都真热闹。”小孩正是小咕咚,前面两位公子自然是无忧与云裳,而小丫鬟就是倪儿和小慧姑娘了。
无忧回头瞅一眼小咕咚,说:“闹中取静,别在繁华里迷失本性。”这话是他们师父木石时常挂在嘴边教诲他们的,小咕咚吐吐舌头,乖乖地说:“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这就对了。”无忧摸摸他的头。他们绕过几条街,在司马太傅的门外停下,无忧拾阶而上,抬手抓起太傅大门上的门环敲了几下。
太傅家的家丁打开了大门,上下打量他们。
“烦请大爷通报太傅,三清道观木石道长门徒前来拜见太傅大人。”无忧拱手长揖。
家丁忙还礼,要他们稍等,然后返身飞跑去通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