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涟漪本想径直离开大牢,但走了一段路又犹豫了一下,最后转身去了另一个大狱。狱卒看到她,忙过来询问,洛涟漪告诉他们,她要见见童福安。
狱卒忙在前面带路,将她带到童福安的监牢外面。童福安靠在墙角睡觉,白胖的银盘脸已消瘦很多,脸上污秽不堪,头凌乱如鸡窝,洛涟漪看着他,从前对于他的恨意,此刻竟然烟消云散。
她看了他一会,看他睡得深沉,便想转身离开,但刚走几步,却被童福安叫住。
“郡主!”
洛涟漪回头。
“郡主!”童福安拖着脚镣手铐,跌跌撞撞跑到门口。
洛涟漪走回去,问道:“你想要什么?”
“奴才想见一面小咕咚。”童福安道。
洛涟漪蹙眉,没想到童福安提出这样的要求。
“郡主,奴才知道,以奴才的身份和曾经犯下的罪孽,是没有资格让小咕咚再叫奴才爹爹的,但奴才对那个孩子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他总是让奴才想到孩提时的弟弟,请郡主看在奴才武功尽失,一无所有,痛苦不堪的份上,让奴才见他一面吧。”童福安跪下来,一边说一边眼泪涕零。
洛涟漪沉默一会,说道:“好吧,我这就去带他过来。”
“谢郡主!”
“童福安,你恨我吗?”洛涟漪问。
“奴才不敢。”童福安忙说。
“你是不敢,还是已悟?我的生死其实还是掌握在你手里的。”洛涟漪淡淡一笑,说。
童福安沉吟一会,苦笑起来,笑完之后,说道:“郡主,不瞒您说,奴才在修炼冰火功的时候,几乎夜夜噩梦,各种厉鬼缠身,所有死在奴才手下的人,都纠缠在奴才的梦里,直到那天在朝殿之上,郡主将奴才武功废掉,奴才才睡了一个安稳的好觉,奴才回顾半世人生,已然了悟,善恶到头终有报,奴才做了这么多坏事,还留得性命苟延残喘,已经感激不尽了。”
“留你性命,不过是因为解药还需你才能得到,否则,以你的罪行,你早就已被千刀万剐了。”洛涟漪说。
“郡主,您去把小咕咚带来,只要他再叫奴才一声爹爹,奴才就将蛊毒解药配方给您,您以后就再也不受任何人牵制了。”童福安说。
洛涟漪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想了想说:“如果你是真心悔改,小咕咚再叫你一声爹爹,我也没有异议,若是你用解药要挟,我是不会逼小咕咚做违心事情的。”
“不是要挟,奴才只是害怕,给了您配方,却听不到他一声‘爹’”童福安可怜巴巴地说。
“那好吧,我先去把小咕咚叫来。”洛涟漪见他说得真切,只得说。她从大牢回去宫里,找到小咕咚后,先询问他的意思。
“郡主姐姐,只要他肯把解药配方给你,别说一声爹爹,就是一万声爹爹又怎么样?咱们快去吧,免得他改变主意。”小咕咚听说能得到蛊毒配方,一蹦三尺高,拉着洛涟漪就跑,两人乘一顶小轿,匆忙往大牢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