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轻女子早就被吓住了,听了沈云天这话,忙不迭地站起身来,捡了散落一地的胸罩裤衩,胡乱套在身,一窝蜂地跑出去了。偌大的包厢里,就只剩下彭英安、沈云天和邵银燕三个人。彭英安沈云天坐在沙发里,邵银燕站在门边,盛气相向,气氛很是紧张。
“银燕,别闹了。明正的事,就是个意外,谁也不想发生的。要怪,就怪浩阳市那些,是他们害死了你弟弟!”
沈云天站起身来,说道,脸带着笑意。
沈云天个子高大,浑身肌肉虬结,看去是和练家子。原本沈云天就是久安市武术队的运动员,散打好手,后来又在部队里干过侦察兵,一身功夫很是了得。正是有了这么个底子,他才逐渐在久安市的流氓团伙中“崛起”,成为顶级老大。
不过沈云天这些年已经渐渐改变了行事作风,打打杀杀的事情,一般很少出面了。人家如今是大人物,银燕大酒店的老板,市政协常委。大人物就要有大人物的风度,再和街头小混混一起砍杀,就太掉份了。而且沈云天历来就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当年跟他一起在久安街头巷尾“冲锋陷阵”的老兄弟,如今基本非死即残,没几个有好下场的。唯独他沈云天“脱颖而出”,成为大老板,“传奇人物”,总不能完全归结于运气。
除了凶狠残暴,沈云天还是一个“智慧型人物”,这是沈云天自己说的。按照东北人的话说,沈云天还特会“忽悠”。
“想成大事,就要会用脑子!光会动刀子可不行!”
沈云天经常这样教导他的几个铁杆小弟。
“哼,你说得倒是轻巧!当初你们怎么跟我说的?只要把我弟弟弄回久安,就能保住他的命。现在呢?我弟弟烧成灰了!你们给我一个活人啊!”
邵银燕沙哑地叫道,脸孔因为愤怒和伤心,有点扭曲变形。
“银燕,这真的不能怪我们。明正在浩阳吞下去四节筷子,肚子里都戳烂了,医生救不了他,我们也没办法是?我们谁也不是医生啊!”
沈云天摊开双手,很是无辜地说道。
“你都看到了,明正从浩阳一接回来,压根就没进局子里去,一直都在市人民医院住着。我们也只能做到这个样子了,是不是?英安刚刚还在跟我说呢,早知道这样,就该把明正送到省里的医院去。”
彭英安冷“哼”一声,说道:“天哥,你别说了,这个女人不识好歹的!”
“我不识好歹?彭英安,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话好不?这些年,我跟着你,没名没分的,我求过你什么?我为了你,毛毛都打掉了两个,你现在说我不识好歹?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邵银燕歇斯底里地大叫大喊起来,泪水汹涌而出。
沈云天摇摇头。
真是一团乱麻,刚刚还在说邵明正的事呢,这又牵扯到男女情事了,纵算他沈云天很能忽悠,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从何下口。
彭英安一下子就炸了,猛地站了起来,狠狠“呸”了一声,怒气冲冲地说道:“我捆着你了?当初是谁不要脸贴来的?你妈的一个烂货,要不是看在天哥的面子,你给老子舔鞋子都不配!要不是我,邵明正早死八回了,他能活到二十六岁?你还敢在这里乱叫?信不信老子叫人轮了你?把你全家都砍死!”
沈云天一见这个架势,便笑着前拦住了彭英安,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英安,别生气。银燕也是太伤心了,说话不注意,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女孩子嘛……”
邵银燕却不管不顾,猛然朝彭英安冲过去,伸手揪住他胸口的衣服,又撕又扯。
“你杀了我好了……这些年我跟着你,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以为我很稀罕啊……你杀了我,一了百了,你动手啊……”
以彭英安在久安市的“赫赫威名”,还真没几个人敢在他面前这样撒泼。但邵银燕乃是他的枕边人,和他肌肤相亲好多年,再说刚死了弟弟,心情激愤,也便没了畏惧。
“臭婊子,你找死啊!”
彭英安哪里会吃这一套,抡圆了胳膊,重重一巴掌甩在邵银燕的脸。
惨呼声中,邵银燕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脸颊肿起老高,殷红的鲜血从嘴角溢出。
彭英安还不解气,冲前去,抬脚就踹。
“臭婊子,敢跟老子撒泼,老子搞死你!”
彭英安一边狠踹一边破口大骂。
眼见邵银燕蜷缩成一团,由大声尖叫转为凄厉呻吟,沈云天嘴角浮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淡淡地看着彭英安施暴,没有丝毫要劝阻的意思。
这女人啊,有时候就不清醒,以为陪着男人过床,就可以嚣张了。她也不想想,彭英安身边可有多少女人?没有三百也不会少于两百。
一个邵银燕算什么?
“臭婊子,你再敢闹,老子立马叫人砍死你全家,你给老子放明白点!”
彭英安还在狠踹怒骂。
沈云天笑了笑,点起一支香烟,慢慢坐回沙发里,有滋有味地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