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国平笑着说道:“哎,你可都是你说的,我一声没吭。你这就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刘成爱便一瞪眼,说道:“难道我冤枉你了吗?你好不容易回来过个年,直接把家里当作了旅馆,早出晚归。你倒是说说看,从初一到初三,三天了,你在家吃过一顿饭没有?”
看来刘成爱对这事还真有点意见了。
马国平苦笑道:“这就叫身不由己啊。”
这次回首都过春节,他还真不是回来看老婆孩子的,至少这不是主要“任务”。刘伟鸿与那边的“战斗”,已经到了短兵相接的阶段,老刘家“总动员”,发动一切力量,全力以赴。马国平在中组部工作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刘成胜刘成家都放外任的时候,是他留在京城,协助老爷子“维持大局”,老刘家的很多外围势力,都是马国平在负责联系的,关键时刻,他自然还得回来,再加强一次联系。一些外省的官员,春节期间跑到益东去,显然于理不合。但跑首都,却任何人都无话可说。
春节还不跑首都拉点关系,更待何时?
马国平恨不得将自己劈成两半来应对这个局面。
刘成爱自然也知道原委,只是嘴里嘀咕两句罢了,不会当真拦阻马国平去勾当大事。
“二嫂,听说雨裳怀的是双胞胎,还是龙凤胎,是不是啊?”
刘成爱挤兑了丈夫一句,随即便不再理他,径直向林美茹发问,眉花眼笑的。
林美茹立即也喜笑颜开,连连点头,说道:“是啊是啊。哎呀,你不知道,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简直都不敢相信。在医学上,这可是几十万分之一的机率。”
“嘻嘻,这下子有得你乐了。不过,这孩子生下来,谁带啊?雨裳自己怕是没有时间吧?她如今可是大老板,事情多着呢。”
刘成爱又担心起来,问道。
林美茹说道:“雨裳和我商量过了,孩子生出来她自己带。公司的事情交给手下的人去管,赚钱不赚钱无所谓,孩子才是最要紧的。”
刘成爱便连连点头,说道:“是这个理,我也完全赞成这个方案。这个世界上,钱是赚不完的……哎,伟鸿,你是什么意见?”
刘伟鸿苦笑一声,说道:“小姑,这事,轮不到我发表意见。我妈和我媳妇,不知多有主见了。我只要一开口,马上就被骂回去,还是学乖点好,省得挨骂。”
刘成爱便吃吃窃笑。
林美茹眼珠一瞪,说道:“难道我冤枉你了吗?你有时间带孩子?你脑子里,什么时候不是满满当当的国家大事?”
这倒是事实。
刘局长低头受教,不敢犟嘴。
见一顿训斥将儿子“骂”焉了,林美茹便得意洋洋,对刘成爱说道:“成爱,走,咱们去房间里面说话,不参与他们国家大事的话题了,忒没劲。”
刘成爱现在也是正厅级干部,不过对政治的热情,却慢慢的冷却了下来。以前马国平职务不高的时候,刘成爱还喜欢往里掺和,现在老刘家枝繁叶茂,兄弟几个都身居要职,刘成爱反倒懒得理会那些官场上的事情了。就让他们大老爷们去操心得了,自己还是安安心心享受生活,做官太太来得轻松。
当下积极响应二嫂的召唤,姑嫂两个离开客厅,径直去了卧室,将三个大老爷们扔下不管了。
这边厢,刘成家,马国平,刘伟鸿面面相觑。
刘成家笑道:“这倒是泾渭分明得很。”
刘伟鸿也笑道:“这就叫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着,拿起茶几上的香烟,敬给刘成家和马国平,自己也点了一支,就在客厅里吞云吐雾起来。
抽着烟,马国平说道:“伟鸿,你好像对方心武同志有些看法?”
说这话的时候,马国平自己都觉得有些怪异。刘伟鸿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年轻,远在京师,从未去过益东,却对益东省委书记有“看法”,而且当着刘成胜和马国平的面,说了出来,着实透着几分古怪。
事实上,马国平今晚前来拜访刘成家,为的就是这个事。
对于马国平这一问,刘伟鸿早就想好了答词,笑了笑,说道:“姑父,也谈不上是对方书记有什么看法。我只是觉得,以益东现在的情形来看,还是多看看比较好,走得太近了,不是那么合适。而且,益东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方设法发展经济,别的都不是那么重要。”
马国平微微颔首,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在干部考察上,我更加偏重于那些年轻有活力,对经济建设有独到想法的干部。”
刘伟鸿就笑了。
在这一点上,马国平和他的想法完全一致。马国平本身的任职履历,过于单一,几乎一直是在组工部门工作。这种任职履历,以马国平的出身而言,副部级以下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但再要往上,道路就非常狭窄了,通常只能在党务部门之间切换。眼下刘成胜是中组部长,马国平调回中组部更上一层楼的可能性非常之小。能够考虑的,只有中纪委,中办,中联部和统战部等少数几个部门。
马国平刚刚那话,就明白无误地表示了他想要横向发展的心思。省委组织部长,直接干预经济工作,显然不可取。但重点考察提拔一批擅长搞经济建设的干部,却是可行的,也算是一种间接的表示。在刘伟鸿的记忆之中,现任益东省长,在位的时间,并不太长,据说与方心武的矛盾也比较深。因为在另一个平行世界,方心武案轰动一时,刘伟鸿便对那段时间益东省委主要领导的变更,有所留意,脑子里还有个大致的印象。
如果马国平要争取这个职务,倒也并非完全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