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六日深夜，在华苏边境的漠北县，原本应该万籁寂静的火车站，这个时候却显得格外的热闹，仅有的几段铁轨上面，铺满了长长的货运火车，前后漫漫，看不到边际。原本火车站里面那些瓦数不大的灯泡，现在全都换成了超大马力的大灯，照得整个火车站比白天都还耀眼。

来来回回的人，在这寒冷的天气下，都仅仅只是穿上了一件薄薄的衣服，就这样，大多数人都还满头大汗。

一列长长的火车头前，一群人在火车头前忙活着加煤加水，一个工人对着坐在火车头里面的司机问道：“我说老五，这地方可有日子没有这样闹腾过了，这车皮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啊？不光是你这里，就连其他的火车里面，装东西都装得满满当当的，这些玩意，都是要弄到那边去么？怎么不是白天放过去？非要在大晚上闹腾。”

那个叫老五的司机听到别人这么问，左右望了望，然后开口说到：“我不知道他们那些人的车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但我这里，装的都是衣服，一车皮一车皮的全都是衣服，密密麻麻的，数也数不清。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就真不知道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来是跑另外一条线的，但上面下来通知，叫我暂时调到这边来，听说是最上面下来的通知，到底想要怎么搞，我这样的小人物哪里能知道什么？

你也别多问，多问也没人告诉你。反正这也算是加班，有钱拿不就成了。我还宁愿多跑两趟，现如今，没钱可什么都不行，别看咱们是铁饭碗，但和那些个体户比起来，咱们这点钱也就够生活，滋润是想都不要想。”

听到老五这么说，那个工人眼前一亮，神秘兮兮的问道：“咱们也算是老关系了，我这动一天他们给的二十块，你这开火车的，动一天那数目肯定少不到哪里去，说说到底是多少？”

“没多少，也就比你多一点，开火车也算是高级工种，比你要多那么到。

老五这样的回答，显然不可能让那个工人满意，于是他有些不满的说到：“我说老五，你这就不对了吧？咱们什么关系？至于把得这么严实么？不就多点钱么，至于不至于？”

“好，我说，但你可不能再传出去，影响不好，也就这个数。”老五伸出一个手掌，然后比划了一下。

“哟呵，可真不少，十张大团结。这还就只是一天的工资，还是你们开火车的滋润啊，这要是连续弄个十天半个月，那岂不是比起你的工资都还要高上很多。看这模样，好像这些东西不是国家的吧？要是国家的，哪里能让你占这样的便宜。”那个工人有些酸溜溜的说到。

“你可别多嘴。我拿了钱，你也不是没那，别做出这幅模样。你比起我来是少了一些，但至少比起其他局的人要好吧？其他地方，可是没有这样的活儿，你嫉妒我，别人还嫉妒你呢？别不知足，不该说的就不要乱说，能弄出这么大动静的，能是一般人？那关系肯定是通天了，要不然不会是最上面给下来的命令。”老五一副我很了解的模样说到。

听到老五这么一提醒，那个多嘴的家伙也立马就闭上了嘴巴。像他们这样搞铁路的人，自由度比起地方上的那些国企都还差远了，他们还能搞什么下岗一类的事情，但是在铁路工作的人，就算是调动，那也是内部调动，和外边的世界，都不太一样，所以铁路局的管理能力，要比地方上还要强大。

他真要是在这样的事情上面嚼舌头根子，上面随便一个人一个命令下来，他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别说赚钱，能不能吃饭都还是一个问题。

这个工人和火车司机的对话，仅仅算得上是整个漠北火车站里面的一个缩影。突如其来的大动作，即便是他们这边之前就有了一定的准备，但等到事情真的来了以后，他们才发现之前的准备还是有些不够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