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卧龙先生缓缓捡起龟甲和所有的古钱,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龟甲摆在案上,然后再将古钱放入龟甲,口中喃喃持咒,神情肃穆中带有一丝焦虑。他将古钱一次又一次的从龟甲中洒出,口中不再念咒,只是根据每一次古钱不同的朝向,轻声说着一些童英听不懂的话。
童英不敢打扰他,只得侧耳倾听他所言为何,却也只听到诸如“地尽阳、三…圣、玄龙天,月帝”的只言词组,
终于等到卧龙先生不再摆弄那些古钱,他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先生,您这是”
卧龙先生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嘴唇微张,一字一字的对童英开口道:
“地尽落阳、三分待圣,玄龙逆天,月主帝临!”
“地尽落阳、三分待圣,玄龙逆天、月主帝临。”听到卧龙先生所言,童英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皱眉道,“这是卦语么?”
卧龙先生眼神飘渺,并没有出言,似乎在失神,有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先生先生”童英见卧龙先生不答,只得轻声呼唤了两声。
“唔”卧龙先生回过来神,开口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先生您刚才所言的是卦语么?”童英从未见过一向儒雅淡定的卧龙先生有如此失态的时候,想来必定是与刚才所言有关,因此只重复了自己的问题,并未说其他。
“此言确是卦语,只是此卦”卧龙先生欲言又止,反复几次终究是长叹一口气,“只怕这大汉天下要再陷浩劫了…”
童英闻言眼中流露出一抹讶异,忍不住追问道:“先生此话怎讲?”
“地尽落阳帝尽于洛阳城啊”卧龙先生轻声喟叹,“若是从卦象上,只怕当朝天子近日或有一劫。”
“什么?”童英显然为卧龙先生所言吃了一惊,蹙眉沉思不语,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在德阳殿见到刘宏之时,刘宏依旧是中气十足、身体健壮,丝毫不出有任何隐疾,而如今卧龙先生却说
难道有人会害刘宏不成?童英心里惊觉似的闪过这样一个念头,然而须臾又否定自己——试问谁又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暗害当今天子呢?
卧龙先生见童英脸色阴晴不定,自然猜到他所想,陡然听到这种事情的确有些让人震惊,即便是自己不也是思虑了许久,才下定决心告诉童英的么?
卧龙先生苦笑两声,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也不再解释后面几句卦语的意思,有些东西要靠时间来证明。
两人又叙了一会儿话,童英便起身告辞了,经过卧龙先生这一番开导,虽然童玲的下落依然让他心忧,不过毕竟最大的心结已经解开,整个人豁然开朗。
走出草庐,童英来到拴着坐骑的木桩便解开缰绳,正准备翻身上马,却听到腰际有一物叮咚作响,他低头望去,声音是来自腰带上系着的那个牛皮酒袋。
童英缓缓取下酒袋,轻轻摇了摇,里面的酒似乎还有大半,拧开盖子,一阵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童英凝视着酒袋许久,俄而却是微微一笑,仰头望向天际,手上略一用力,那酒袋便划出一条美妙的抛物线飞向远方,而童英却是毫不留恋的翻身上马,轻扬马鞭,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