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
王匡话音刚落,联军的大营中便隆隆的鼓声。开始只是一处在响,可就像传染了一样,很快各处营地中都有鼓声响起。
咚咚咚咚激昂的战鼓声令人热血沸腾。河内军士卒们踩着鼓点缓慢而又坚定的朝虎牢关慢慢推进。
整只军队分为三节,走在最前面的一部士卒,一手持盾牌顶在头上,防止为守城兵士的弓箭所伤,另一肩膀上则扛着长长的云梯;中间一部乃是手提环首刀的攻城兵士,他们肩负着攻下城楼的重任;最后一部则是身背强弓的弓箭手,这些弓箭手皆是能拉三石强弓,他的任务则是负责掩护攻城的士卒。
虎牢关城墙上,高顺冷冷的望着如蚂蚁一般密密麻麻推进而来的河内军,一向不苟言笑的他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而他身边的陷阵营兵士个个挽起长弓,瞄准远方的敌人
眼见河内军一步一步的靠近,高顺却始终是紧抿着双唇,像是一尊雕像一般动也不动。直到河内军行进到距离城墙不足五十步的距离,他才淡淡的开口道:“弓箭手,放箭。”
嗡!
虎牢关城楼上弓弦齐鸣。城头上的陷阵营兵士大约有千人,分布在每一个城垛中上,共有三人。一排利箭破空呼啸着射出,另一人便立刻错身站在城垛前。
虽然最前头的河内军士卒都用盾牌护住头顶,然而仍有些许流矢从盾牌没有护住的缝隙射了进来。那些不幸中箭的士兵刚落在地上,后面地士卒已经来不及收脚,纷纷就这么踩踏了过去。惨叫声顿时在战场上空回响。
不过并没有过太久,河内军的弓箭手也开始发起反击,掩护攻城部队搭架云梯。因为人数众多的关系,河内军的弓箭手一时压制住了城头的陷阵营兵士,使得一架架云梯被架起,无数河内军士卒悍不畏死的朝城头冲去。
此时的高顺依旧是冷静异常,轻声开口道:“点火。”
而陷阵营兵士立刻放下手中的弓箭,抱起城垛中早已准备好的干柴,在其上还缠绕着不少枯草。
无数个火把从城头上扔下来,落在云梯之上,那云梯竟是呼的一下就烧了起来。而那些已经爬上了云梯的河内军这才发现,城墙上早已泼上了一层火油。所有的云梯在火油的作用下,全部被吞噬进了火海中。
熊熊的火焰在虎牢关城墙边熊熊燃烧着,火焰劈啪作响,惨叫声不绝于耳。更有云梯倒塌,落在火海中发出轰隆地声响。
“鸣金收兵!鸣金收兵!”眼见着河内军兵士在火焰中惨哭哀嚎,袁绍知道事不可为,立刻朝身边的亲卫大声喊道。
然而就在象征撤退的钲声响起的同时,原本紧闭的城门忽然陡然大开。吕布一马当先,张辽紧随其后,三千铁骑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出虎牢关来!
此次奉命镇守虎牢关,吕布带足了自己所有的嫡系人马,足足有三万之多,而此番随他出战的三千铁骑更是其中最精锐之师,因为这些骑军的坐骑全部都是西域马。众所周知,西域马无论从体格和脚力都胜过中原马匹甚多,吕布一次便精锐尽出,可见其必胜之心。
三千铁骑,如同三千头恶狼,追随着吕布杀出关外,几千只翻飞的铁蹄无尽地叩击着冰冷的土地,发出连绵不绝的隆隆声,每一名骑兵都将手中的长矛直刺长空,随着战马的奔跑而起伏伸缩,仿佛毒蛇吞吐的毒信,幽冷而又慑人。
而河内军则早已被大火烧得方寸大乱,当他们对上这些并州铁骑之时,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吕布率领着这些训练有素的骑兵组合成一个个锋利的箭矢冲阵,将混乱不堪的敌人切割成无数零乱的小块,然后一个个的挨个屠戮殆尽。
河内军的阵型,被撕扯,分割成了碎片。而这时候,一股洪流扑至,长枪寒光闪闪,把整个河内军杀得是惨叫连连。王匡一这情形,就知道今日已是功败垂成了。
“退兵,快退兵!”王匡心疼自己招募来的兵士,当下嘶声叫喊,没想到却引来了吕布的注意。
见王匡撤退,吕布怎肯放过?催马向王匡就扑了过来,方天画戟上下翻动,血肉横飞。
“主公先走,我来为你断后!”眼见吕布直冲王匡而去,斜刺里杀出一员猛将拦在前面。
王匡定睛一,正是自己的部将方悦,此人乃是河内郡的名将,听闻王匡出兵伐董,特来相助。
只见方悦挺枪刺向吕布,吕布勒转抬手一记挑斩,想要逼退了方悦。枪戟相交,方悦只觉一股怪力从方天画戟上涌了过来,顿时虎口撕裂,一抹鲜血从嘴角缓缓流了出来。
“受死!”吕布大喝一声,长戟翻飞,疾刺向方悦。
“主公快走!”方悦也不回头,只是大吼一声,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中长枪抛射向吕布。
吕布勒止赤兔马,闪过方悦的长枪,同时亦是挑落下方悦。只是为方悦这一阻碍,王匡已然快要逃回大营中。
“贼子哪里走!”吕布杀得性起,正待驱马继续追击,不过张辽已经快马来到他身边,朗声劝道,“将军,穷寇勿追!”
闻言,吕布冷冷扫了远去的王匡一眼,冷哼道:“算你逃得快,我们走。”
说罢,吕布便领兵返回虎牢关中。
大战之后,虎牢关前仿若变成了一片修罗地狱,到处可见残肢断臂,空气中弥漫着阵阵烟熏和恶臭,鲜血把大地染成了一片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