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即便是我们计谋泄露,那吕布也不一定非要与我们一战吧。”曹操却是摇头道,“他只需传信洛阳,然后将一支精兵前后夹击,文台必定会陷入危局,此计也不攻自破。”
“是啊,可是如若不知,吕布此举到底是何意义呢?如今虎牢关固若金汤,只要坚守,我等必不能轻取,他又何需冒着偌大的风险主动出击呢?”袁绍脸上大惑不解。
“罢了,既然已经来不及知会文台了,那能拿下虎牢关也不错。”片刻之后,公孙瓒干脆的说道,“我军数倍于对手,他愿意出城作战,自是求之不得,何必顾虑其他呢?”
“伯圭说得有理,这一次一定要让吕布付出代价!”因为前一次惨败而一直闷闷不乐的王匡,站起身来慨然道。
见诸人都一心请战,袁绍瞥了眼沉思不语的曹操,当下说道:“既是如此,那请诸君今夜好生休整,明日再与那吕布决一死战!”
曹操和童英回到己军的营帐,两人沉默端坐了许久,童英终是忍不住开了口:“孟德,此事你如何?”
曹操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其中必有蹊跷,只是我一时想不到这蹊跷在何处。明明如今这吕布死守虎牢便是占尽了先机,何需主动求战?”
“是啊,我只担心乌程侯所率的奇兵会有危险”童英话还没说完,帐外却是传来曹操亲卫的声音,“禀报主公,擒获了几名虎牢关中逃出的逃兵,主公可要亲自审问?”
“逃兵?”闻言,曹操不禁一怔,沉吟片刻,开口说道,“带上来!”
不多时,几个身着并州军军服的士卒被压了进来,曹操指着其中一人开口道:“你,上前来说话。”
那个被曹操点到并州士卒畏畏缩缩的走上前来,跪倒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大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你且好生答话,若是属实,那我或许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曹操眯起双眼望向那个并州士卒,恩威并施的开口道。
“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句句属实,一定句句属实。”那并州士卒当下是磕头不已。
“你姓甚名何,来自何方,从军几年了?”
“小的姓程名义,乃是并州雁门人,从军已经五年有余了。”那个叫程义的并州士卒老老实实的答道。
“尔等为何要做逃兵,莫不是城中粮秣不足?”曹操/死死的瞪着程义,缓缓道。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若是说虎牢关中粮食不足,那么今日吕布下战书的原因也并不足为奇了。
“回回大人,如今城内粮秣充足,士卒每日三餐都能吃得饱。”程义开口答道。
“唔,那是尔等所属的士官克扣你们的饷银?”曹操追问道。
“每月饷银亦是足额发放。”
“那你等为何要做逃兵?”曹操不解的问道。
“因为因为”那程义吞吞吐吐了半天,再瞥了身后的诸人一眼,终是开口答道,“因为吕将军他如今性格大变,我等害怕被其所杀,这才这才结伴逃了出来。”
“吕布性格大变?”闻言,曹操不禁一怔,脸上闪过一丝迷惑,“如何个性格大变法?”
“以前将军他虽治军从严,然而却是一直善待下属,极少打骂士卒。可是自从前些时日开始,将军他便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底下人只要稍微触怒了他,便为其所打骂,昨天甚至还有人因为一件小事而被将军活生生打死。”说到这里,程义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似乎有些后怕,“我等皆是守护军械库的士卒,前日军械库里少了十数把环首刀,司马说是要报与将军,我等害怕将军责难,因此便一起逃了出来”
“唔,原来如此。”曹操微微点点头,旋即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问道,“那你可记得吕布是从何时开始改变的?”
“何时改变?”那程义迟疑许久,俄而眸子一亮,开口道,“我想起来了,是那天,从那天开始将军便变得脾气暴戾起来了。”
“哪天?”
“就是嵩山上有异象发生之日,我听说那时将军正好在山上,张辽大人还曾因为担心将军,亲自带兵上山寻找。”程义低声道,“回来之后将军就变成这样了,私底下有人说有人说将军是在山上中了邪”
“好了,带他们下去吧。”曹操摆摆手,朝自己的亲卫开口道,“等到攻下虎牢关,给他们路费,让他们自行回乡。”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程义闻言不禁面色大喜,高声对曹操开口道。
“你如何?”等到所有人都散去,曹操对童英开口道。
“此人所言并不似作伪,只怕吕布之变便于那日天际的异象有关。”童英缓缓说道。
说起那日的异象,童英突然想起,当那道金光大作之时,身上的磐龙璧也同时有异样,原本灰灰绿绿的石璧亦是突然产生了一阵光芒。当时童英并未注意,现如今想来会不会二者有着某种联系呢?
“罢了,一切都不过猜测而已,等到明日上了战场便知道了。”末了,曹操摇头叹道,“哎,明日又是一场恶战啊。”
童英亦是附和着点点头,右手却是不自觉的伸到胸口隔着衣服轻轻摩挲起磐龙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