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狭长的山中小道,那些刚才还面若死灰的曹军士卒们如临大赦般,相互搀扶著跟在后面,脸上皆是劫后餘生的庆倖之se,而张辽和刘嫣也刻意落在了后面一些,给曹cao和童英二人单独说话的空间。
“童英,今ri若不是你仗义相救,只怕我便再也见不著你了。”两人一路沉默著走了许久,曹cao终於开口道。
“孟德何出此言,你能绝境逢生都赖云长高义。”童英摆了摆手,开口道。
曹cao见他如是说,又是忆起当初童英在自己麾下时从来都不居功自傲,一向谦虚低调,自己如何又会疑他有篡位之心呢?
“童英,当初在许县之时,我多有得罪,还请你不要掛在心上。”曹cao止住了脚步,缓缓对童英拱手失礼,面带歉意的轻声说道。
以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以及一向自傲的xing格,能从他口中听到这样一句话,童英不禁有些讶异。
“孟德无需如此。”童英摇了摇头,缓声道,“昔ri之事俱是过往云烟,我自是不会放在心头,孟德你也不用太过介怀。”
“你走之后,你府邸的僕役和家将俱是念及你平ri待他们不薄,都不肯散去,如今还留在府中...”曹cao顿了顿,抬起头凝视著童英开口道,“他们都还在等你能够回去。”
童英自然听出了曹cao的弦外之音,他面se颇為复杂,显然是心中踌躇。
曹cao看出了童英的异se,心知童英如此念旧之人,必然还是顾及昔ri之情。。
“孟德,我也不瞒你,其实那方传国玉璽...”童英沉默了许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心知无须再隐瞒,準备将玉璽的下落坦白告诉曹cao,无论他信不信也罢。
“那玉璽就不用再提了。”哪知曹cao只是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我一时糊涂,居然会為了一介死物罔顾你我兄弟之情。”
说罢,曹cao提高音量,对童英行了一礼,躬身道:“童英,只要你愿意回转,无论何时,我曹孟德必定倒履相迎!”
童英见他说得如此郑重,心中不由一暖,其实他又何尝不想重归曹cao麾下,毕竟那里有无数自己的兄弟、战友,这麼多年行军作战的生活,早已让他习惯了与这些人同吃同住、并肩作战的感觉,一旦这些人不在自己身边,他便会觉得空荡荡的,像是失去了什麼一般,所以这些时ri他虽然身在刘备军中,却是无时无刻不在回想自己重归曹营的那一刻,可是...
童英缓缓的攥紧拳头,面se逐渐变得坚毅,可是师父和大师兄大仇未报,那仇人还在曹cao手下身居高位,他如何能与这种人同殿為臣。
“孟德,非我不愿重归你处,只是我心中还有一事未了,身负血海深仇未报,等到此事一了,我必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童英望向曹cao,亦是无比郑重的开了口。
“是麼?”闻言,曹cao面se不由闪过一丝失望,不过转瞬即逝,反而有些诧异的望著童英道,“血海深仇?莫不是童英你已找到了杀害你师父和师兄的兇手。”
曹cao亦是知道童英师父和大师兄為jian人所害的事,也知道童英这些年一直在寻访这个大仇人,不过却一直没有寻到此人的踪跡。如今听童英所言,似乎已有了眉目,故而有此一问。
童英微微点了点头,曹cao略有释然的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强你,待到你手刃仇人之后,我俩再敍旧ri之情吧。”
“嗯。”童英开口道。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两人再并肩往前走了一段路,曹cao止住了脚步,转头对童英微微一笑,说道,“你如今毕竟是身在刘备军中,若是让那刘备得知关羽是因你而私放我北归,只怕会对你不利,你一定要万事小心,若是那刘备容不下你,你随时可以来许县。”
“好。”童英再次点了点头。
曹cao领著眾人继续往前,而童英只是站在路旁目送这群人远去、眼见诸人的背影走远,刘嫣缓步来到他的身旁,她也不询问刚才童英与曹cao说了些什麼,只是开口道:“大哥,我们这就回转江夏麼?”
“不。”童英却是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厉se,“刚才我已经仔细打量了曹cao身后的这些人,那司马懿并未藏身其中,想必此人因為气力耗尽的缘故,还落在后面,若今ri不能杀了此獠,下次未必还有这麼好的机会!”
“那好,我们这就去寻那司马懿。”刘嫣这才明白童英刚才為何还要送曹cao一程,当下是点头随他一道离开了华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