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爷实在没想到他引以为傲的长孙女竟然会认土匪婆为义母、拜土匪为师学武,这太令他惊讶了,半天没说出话来。高
别说他了,就连大夫人和周嬷嬷,甚至是周妈都不晓得沐月跟青云寨的渊源如此之深,太意外了。
苗玉兰见他们都不说话,将凉掉的茶水倒掉,换上的热茶,重放到秦老太爷和大夫人的面前。
只听她缓缓说来:“多亏了月儿,我们在卞京城才有了落脚的地方,也可以重过上普通人的日子,不用再担心吃不饱、穿不暖了,不用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去干绑人越货的事了。
月儿私的帮助我们改头换面重做人,这慈济堂原本是月儿开的,她知道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没有生计,便将慈济堂交给我们来打理。月儿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你们别怪她。”
“月儿,这慈济堂是你开的?”大夫人有点儿不敢相信,这么大一间医馆她一个小女子是怎么办到的。
沐月微微点头:“是,慈济堂是我开的不假。不过,我已经把它送给干娘和师傅他们了,我不会以东家自居,不会把它收回来。干娘是一位出色的好大夫,我的医术全部是干娘所授,我相信她比我适合经营慈济堂。”
她特意转向秦老太爷那边:“祖父,我知道您还在为当年被误绑到青云寨一事而生气,可他们知道是绑错人之后,大当家和我师傅他们就立刻放了咱们秦家的人,不是吗?如今事已境迁,”
秦老太爷眼皮一挑:“放是放了,可你别忘了当初是谁把你打成重伤的?”
“重伤?月儿,这又是怎么回事?”大夫人不晓得还有多少事是自己不知道的,似乎在她这个女儿身上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
沐月忙安慰母亲:“娘,你别担心,都是过去的事了,你看我现在身体多好啊!”
虽然道歉的话之前已经对秦家人说过了,但苗玉兰还是觉得欠大夫人一句:“秦夫人,当时我相公打伤月儿的确是他不对,如果现在他还在世的话,我一定会要他亲自向您致歉。”
看到苗玉兰提起大当家的那种遗憾,沐月接过话来对大夫人道:“娘,当时为了逃脱我就胁持了师哥,大当家的爱子心切才会对我出手,后来干娘及时出现救下我,还帮我疗伤。
其实我倒是很庆幸留在青云寨养伤的日子,要不然我也不可能跟干娘学医、拜师傅学武,慢慢让自己变得坚强有信心,还有能力去帮助别人。”
她转头又对秦老太爷说:“祖父,没有人天生就是土匪的,谁不想安居乐业的过日子?青云寨的兄弟并非大奸大恶之徒,要不然当他们知道绑错人之后,不是杀人灭口,而是认错放人,在这一点上你不觉得他们是光明磊落的吗?
再说如今干娘救助疫民的义举,朝中又有几人能做到的?现在他们愿意安定下来,不想再过打劫的营生了,你说是痛改前非也好,说是奈之举也罢,至少他们在医馆里每天是帮人而不是害人,不是以图财为目的,那么我把慈济堂给他们又有何不可?
孙女希望您信任我的眼光,他们真的不是坏人,而是可以共患难的、甚至是过命的知己朋友。”
沐月的一番话下来,虽然对青云寨的人还有所戒备,但秦老太爷的态度已经有所松动,而最感动的莫过于苗玉兰他们这些人了,以前跟沐月好是好,可也都是私下里她偷偷的跑到山寨里来,不敢让家人知道。
现在亲耳听到沐月为了他们努力说服秦老太爷,怎么可能动于衷呢?纷纷表示道:“对对对,月儿说的没错,要是她有难,我们每个人可以为她豁出命去。秦老太爷,请您忘掉过去重认识我们。”
秦老太爷环视了一眼他们每个人的神情,个个真情流露,不似虚情假义,沉默片刻后,言道:“不是相信你们的人品,而是信任我孙女的眼光,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月儿的一片善意才好。”
苗玉兰母子和二当家、三当家的他们顿时眉目舒展,嘴角上扬,显然他们很高兴看到秦老太爷终于放下了成见,虽然老人家说话的语气还是很固执,但他们已经知足了。
沐月很是乐见这样圆满的结果,至少她不用在中间左右为难了。
大夫人不了解青云寨的人,也不知道过去的事,但她相信自己的女儿,见大家的气氛缓和下来,便插话问道:“对了,月儿,你救治的那个病人现在怎么样了?虽然亲家和烨儿都没说什么,但你也要尽回将军府知道吗?”
“病人?”沐月纳闷。
“对啊,烨儿说慈济堂收治了一个危重的病人,要你来帮忙救治,所以今晚不能回去。还好老夫人和大将军都是和善的长辈,没有对你特别严苛,但你自己也要有分寸,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秦老太爷忍不住叮嘱了几句。
“哦,知道了。”沐月没想到夏侯烨还挺会给自己找理由的,撒了这么一个不会让长辈怪罪的谎言,也算他有心了。
亲自送秦老太爷和大夫人出门口,见他们的马车走远沐月才返回慈济堂。
“唉,真不容易啊!老爷子总算是不怪咱们了。”二当家的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