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老夫人不再忍耐,直接对沐月质问:“月儿,你果然高招啊!不论是紫乔,还是香叶,你都赶在
我说出来之前给她们安排好了亲事。怎么着?你当真眼里不容人非要看着烨儿这一脉断了香火不成?”
沐月站起身来对着老夫人了福了一礼,言道:“孙媳惶恐,祖母说这话可当真是要冤死孙媳啊!香叶与水生,和紫乔与青松一样,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我总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就拆散人家一对有情人吧?正所谓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为了相公的子嗣着想,我可不要做那样的缺德事!”
“你?!”夏侯老夫人自然听得出她这是拐着弯在骂自己呢:“好好……你果然是个伶牙俐齿的。我告诉你,就算你挡得了紫乔和香叶,也挡不住别人。本来我还顾虑到你的感受,只是想先给烨儿收个通房丫头,等以后多生几个孩子再抬为妾。
可现在看来,你既不领情我也就不用再客气了,我就不信凭我将军府的门第,加上烨儿的品貌官位,会找不到一个愿意来做妾的小家碧玉,没准儿愿意屈就的官家小姐、贵族之后都大有人在,我看你到时还怎么从中作梗,哼!”
看到老夫人真动怒了,夏侯墨和梅姨娘赶忙上前相劝,却被老夫人训了一通:“这事儿你们别管,谁要插手就是跟我过不去。”俩人只好暂时闭嘴。
夏侯烨见祖母当着众人的面如此斥责沐月,心中不快,当众表示:“奶奶,这根本就不关娘子的事,你骂她做什么?反正不管是丫环,还是大家闺秀,我统统不要,还是刚才那句话,你弄几个来,我就丢几个出去,到时候你可别怪孙儿!”
随后他起身走过去拉着沐月就出了青竹苑,也不管身后别人的眼光。
“墨儿,你瞧瞧这孩子,完全被他媳妇迷了心窍,成亲之前他可从来没有这般顶撞过我。你说我这是为谁呀?还不是为了他好吗?烨儿当真是太伤我的心了!”夏侯烨气呼呼的老泪纵横着向儿子报屈。
平时夏侯墨忙于军务,不太关心家事,毕竟沐月这个儿媳几年来执掌中馈将府里的大小事务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又有老夫人坐镇,可以说他完全不用操心后院之事,就连爱找茬的容琳在这一老一小的手里也整出大麻烦来。
其实今天夏侯墨也是头一次听老夫人说要给儿子收通房纳妾之事,起初他也是一愣,但相比夏侯烨来说,他更能体谅母亲的心思,毕竟当初自己成亲三年后初云也是不孕,这才听从老夫人的意思娶了容琳的。
“娘,您别生气,烨儿他们年少夫妻,本来感情就比一般人要好得多,现在您突然要在他们中间多插一个人进来,他们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也是可以理解的,回头我找他好好聊聊。”夏侯墨劝着母亲。
夏侯老夫人叹了口气,点头说道:“好,你去跟他说,这是初云的心愿,烨儿那孩子重孝,不会不听他娘的话。”
“恩,还有一件事。”夏侯墨说。
“什么事?你说。”老夫人抬头看着儿子。
夏侯墨想要解开老夫人和沐月之间的误会:“自从月儿嫁进咱们家以后,由于容琳受了不少委屈,后来又和烨儿一起被劫到了北嵩吃了不少苦头,可以说咱们夏侯家愧对人家。
但那孩子从来不计较过去,反而对咱们长辈向来尊敬孝顺,您看她每天家里家外的忙,让我和烨儿无后顾之忧,也是个有本事的女子,烨儿把她当成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您最是了解烨儿的脾气了,他那般在乎月儿,怎舍得别人伤害她呢?虽说他们是晚辈,听咱们训斥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像刚才那样说月儿,恐怕最后只会让他们误会您的好意。”
夏侯老夫人摇着头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刚才那是被气糊涂了,你有一点说得很对,月儿的确是有两下子,她可不是个任人捏扁揉圆的软柿子,烨儿如此宠她未必是好事。”
梅姨娘此时是不敢插话的,现在老夫人和沐月显然已经为了此事站在了对立面,她若偏向沐月说替她说话,老夫人必定不喜,聪慧如她才不会做那等傻事呢!
琳琅阁里,赵嬷嬷兴奋得给容琳说着自己从青竹苑打听到的好消息。
“哼,我早就料到老太婆和秦沐月会有这么一天的。”容琳幸灾乐祸的笑着。
“是啊,老夫人可是从来没有说过大少奶奶半句不是,可今天却当着所有人的面痛斥了她一顿,这下她们二人肯定会留下心结的。”赵嬷嬷附和着主子。
容琳走到梳妆台前面坐下来,打开饰盒,挑了里面的一枝金钗,对着镜子往头上一比,问赵嬷嬷:“你说太后寿宴那天戴这支钗好看吗?”
“好看,翁主天生丽质,戴这钗更显贵气。”赵嬷嬷拍着马屁夸赞道。
容琳很是满意的笑着:“不知康蓉是否会喜欢这支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