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宫人的声音,纳兰静与韵宁郡主齐齐的回头,眼神都暗了暗,似乎是思讨什么!
“劳烦姐姐带路了!”韵宁郡主点了点,旁边的春香微微的福了福,对着那宫人说了句!
“应该的!”那宫人倒是个会说道的,瞧着韵宁郡主跟前的人这般的客气,倒也没有别的宫人那股子瞧不起人的性子,浅浅的一笑,倒还有两个酒窝!
“哎呀!”正说着要往前走,纳兰静刚转身迈出一步,那长长的宫装却将案子上的盘子碰翻了,将衣服弄的脏了些!
“小姐!”流翠惊呼一声,舀起帕子赶紧的擦了擦,可纳兰静因为在祖母刚去,穿的宫装本就素淡,如今却那盘子上的菜水洒的多多的桃花,却是怎样也掩盖不住的!
“这可如何是好?”纳兰静似乎有些着急,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哭意,这若是穿着弄脏的衣服却见皇上,那可是大不敬!
“静儿莫急,恰巧我今日出门的时候,带了两套衣服,却有一套极为的素淡,你且先换上吧,春红去将我那套云锦白荷裙舀来!”韵宁郡主微微的皱了皱了,似乎是有些担忧,到底这大家小姐出门,大多是多带一套衣服备着,这纳兰静许是走的匆忙忘记了吧!
旁边的宫人终于皱了皱眉头,她是在养心殿跟前当差的,旁人都羡慕她有个好去处,可谁又能知道这里头的苦,皇帝虽然不会随意的打骂宫人,可若是不小心做错了事,只能做这高高的宫墙内的一条孤魂野鬼罢了!
“即使如此,两位郡主且随奴婢来,这里头有个侧殿,郡主且在这里换衣!”那宫女想了想,若是将穿着脏衣服的韵贞贵郡主这般的带去,必然是惹得皇帝不悦,这若是去晚了,到底是两个娇滴滴的小姐,走的慢了些,却也应该的!
这宫人将纳兰静与韵宁郡主带进了一个偏殿,便守在了门外,春香取了衣服回来,秋月赶紧在一旁瞧着,莫让那宫人突然进来!
流翠手脚倒是麻利,纳兰静的衣服很快便换好了,赶紧的走到韵宁郡主的跟前!
“表姐!”纳兰静有些担忧的瞧着韵宁郡主,只见她的脚上却扎着一根长长的银针,春香猛的拔了出来,韵宁郡主疼的紧紧的咬着唇!
“表姐,放开!”纳兰静舀着帕子,手上微微的使力,不让韵宁郡主咬自己的唇,她虽然知道定然是疼了厉害,可若是将唇咬破了,在皇帝跟前,怕是又会惹出什么风波,这身在皇宫,到底比不得在外头,这要事事小心,不能让人瞧出半点的端倪来!
“没有毒!”春香舀起那银针细细的瞧了几眼,才回了韵宁郡主的话!
“嗯!”韵宁郡主轻轻的点了点头,微微的放开自己的唇,瞧着纳兰静一脸的担忧,脸上费力的扯出一个微笑来!
“两位郡主,可安置妥当了?”门外的宫人似乎是有些着急了,这纳兰静换好了衣裙,瞧着韵宁郡主疼的厉害,便让韵宁郡主坐一会儿再出去,自然是耽误了些时间!
“好了!”纳兰静抬了抬声音,瞧着韵宁郡主自己能站起来了,便才微微的松了口气!
虽说这四月里天是缓和了不少,可这夜晚的风依旧是凉的厉害,纳兰静与韵宁郡主走在那冰冷的宫路上,心里头似乎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细细的回想今日遇到的事情,却始终不明白,究竟是谁下的手,而且春香一直守在韵宁郡主的跟前,即便是有人动人,又岂能瞒过春香的眼睛!
纳兰静与韵宁郡主到了养心殿外,由得公公们禀报了,才能进去!
“臣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纳兰静与韵宁郡主齐齐的行礼!
“免礼赐坐!”皇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纳兰静与韵宁郡主谢了恩,才坐在椅子上,纳兰静微微的抬头,才瞧得这养心殿的人似乎也并算不得少,自己的舅父,宫将军,宫上德!纳兰轩,太子,二皇子,这女眷却是皇后与平昭仪,也都在!
“如今没有外人,有些话朕便也不藏着了!”皇帝第一个开口的,给旁边的一个公公递了个眼神,便不说话!
“回禀皇上,今日奴才去请三皇子的时候,却发现三皇子在竹林内昏迷不醒,着了御医在知道,原是有人在三皇子的药里头下了迷药!”那太监的声音,尖细的传入众人的耳朵,让人忍不住微微的皱眉!
纳兰静垂着眉,若是以前自己或许并不清楚,可经历过这么多事情,至少在上一次他寻自己的时候,便知晓,这个三皇子决计不是一个庸俗之人,他的心思却也不是旁人能对付的,如今怎么会突然被人下了迷药,而且,若是皇帝真想查事情的真像,便是应该寻了大理寺,或是刑部的人来,为何偏偏还宣了自己与韵宁郡主过来!
“皇上,那玄儿可醒来了?这孩子从小便是身子弱,本宫吩咐了御医,平日里要细心的照料,怎还出了这个岔子!”这三皇子出事,皇后却是比平昭仪还先开口,那紧皱的的眉头,似乎是在挂念三皇子,这真正是母仪天下的人,连旁人的孩子,却这般的关心!
“嗯!”皇帝点了点头,眼神扫过众人的面上,瞧着他们似乎面上都没有什么变化,眼睛微微的眯了眯,似乎在想什么!
“韵宁郡主,柔幻公主说瞧见你从竹林里头跑了出来,你便是教平昭仪琴艺,为何会这般的失态,莫不是瞧见了什么?”皇帝身子靠在椅子上,微微的眯着眼睛,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却在这安静的屋里头,让人听得心发慌!
“回皇上臣女并非跑了出来,许是走的急了些,毕竟臣女怕耽误这庆功宴!”韵宁郡主微微的起身,福了福!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声音里似乎带着些许的冷意,眼神却若有如无的瞟向太子!
“是吗?”皇帝冷哼了一声,却是明显的不信!
纳兰静心一紧,这韵宁郡主即便在殿前失仪,皇帝都未曾露出这般个神情,而且自己的舅父就在旁边,就是是什么,让他能不顾及宫府的脸面!
“皇上息怒!”宫将军瞧着皇帝的表情,做了皇帝这么多年的臣子,自然是知晓皇帝却是有些不悦,他到底是疼自己的女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至少他出面,让皇帝便也知道,自己却是站在自己女儿这边的,若是要动自己的女儿,便先动自己!
“哼,息怒,朕倒想息怒,宫爱卿,朕倒要听听你作何解释?”皇帝突然变了脸,从御案上取了一条黑色的大带扔在地上!
纳兰静微微的眯了眯眼睛,这大带能明显是便一个男子的大带,而边上用金线绣成,上头的玉片却是刻着四抓的龙蟒,这分明只有亲王才能佩戴的大带,而这大庸皇朝,只有两位亲王,以为便是镶平王,一位便就就皇帝册封的逍遥王,二皇子!而镶平王远在边关,那么这大带便就是二皇子的!
众人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变,这竹林是为了三皇子养病才建成的,而现在三皇子被人下了药,而平昭仪说她与韵宁郡主在竹林里头,可偏偏在这竹林里头发现了二皇子的大带,这里头却究竟发生了什么,怪不得这皇上的表情会这般的难堪!
韵宁郡主瞧着那大带什么都没有说,脸色却难堪的很,究竟是谁,要这般的害自己,在大殿上平昭仪帮自己解围,可现在若是平昭仪再说什么,便是连她都自身难保了!
“朕念在宫爱卿为大庸江山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才未将此事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既然都没有外人,韵宁郡主与念儿情投意合,此事便就这般定了,朕会下旨,赐韵宁郡主为逍遥王妃!”皇帝的成因缓了缓,轻轻的揉着眉心,似乎是有些烦闷!
韵宁郡主心里头忍不住泛起了冷意,她知道皇帝宠爱二皇子,却不知宠爱到这般的地步,如今宫府手握兵权,若是自己嫁给二皇子,将来即便是太子登基,也不敢动他分毫,或者,皇帝便就是让宫府做那挡箭牌,太子想除二皇子,必先除了宫府!
韵宁郡主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太子,当时她与韵宁郡主在荷塘边闲聊,只有太子瞧见了,从柔幻公主说出自己从小竹林跑了出来,便是一个套,让人一个个的钻进来,皇族尊贵,即便自己明知道她在陷害自己,却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反驳她,而平昭仪却是为了自己开脱,却更是无意坐定了自己去过小竹林,现在自己却无法自圆其说,名字这是个谎言,却无力揭穿!
“父皇,儿臣有话说,这大带却似乎并不能说明什么,若是因为一条不知谁丢弃的大带,而让儿臣做这抢占皇嫂的小人,儿臣却是做不出来!”二皇子坐在一旁,微微的眯着眼,唇间却挂着浓浓的笑意,身子并没有坐正,而是斜斜的靠在椅子上,手指轻轻的扳动那拇指上的扳指,浑身上下,却只瞧出一份慵懒!
“放肆!”皇帝猛的一拍桌子,这二皇子私下里不将自己的话放在眼里便也就罢了,如今当着众人的面,却这般的顶撞自己,什么抢占兄嫂,这话他怎么也能说出口!而且自己这么多也不过是为了他好,若不是为了他,太子娶谁,不还是一样!
“儿臣不过是说的事实罢了,世人皆知韵宁郡主是要做太子妃的,如今父皇却要让韵宁郡主偏偏去做逍遥王妃,岂不是让天下耻笑!”二皇子微微的直了直身子,却只是瞧着手指,似乎是瞧那指甲似乎该修一修,却丝毫没有将皇帝的怒意放在眼里,猛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瞅着皇帝又要发怒,便微微的开口,“其实,要封韵宁郡主为逍遥王妃,也不是不可以!”他放下手指,脸上难得见了认真的表情!
纳兰静垂着眼,心里头却也似乎明白了什么,背后那人,或许今日并不一定是要了韵宁郡主的命,却是要将宫府推向风口浪尖上,让太子以为二皇子要与他抢韵宁郡主,抢宫府,或者,将宫府推了出来,让二皇子与太子,都不信任宫府,他日无论是谁做皇位,一定会先除掉宫府!
纳兰静猛的吸了一口气,或许是不用等那么久的,宫府如今手握重权,定然是有不少人盯着的,如是宫府将太子与二皇子得罪了,太子背后有杨国公支持,二皇子背后是皇帝的照拂,宫府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再这般的逍遥,如此,定然会出现不少落井下石的小人!
“既然你想的清楚,朕念在你们年纪尚轻的份上,便免了你们的罪!”皇帝眼睛紧紧的盯着二皇子,他这个儿子他自然是明白的,他断然是不会这般的好说话的,莫不是有什么要求,只要自己的能做到了,定然会允了他!
“儿臣倒要多谢父王了,这韵宁郡主要做逍遥王妃,儿臣倒要恭喜她了,不过,儿臣请求父王,免了儿臣逍遥王的封号,或者赐皇兄为逍遥王,岂不是乐哉?”二皇子勾了勾唇,妖孽的脸上挂着笑容,可偏偏却装的一脸认真!
皇后与太子都变了脸色,这二皇子这话是何意,莫不是他想要登上太子的宝位,皇后的眼里却露出浓浓的杀意,或许当年就不该留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