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耽误了三年的时间,不说人生有几个三年。就当时赵元俨的年纪都不轻了,被吕夷简这么闹一闹,可谓是又浪费了几年珍贵的年华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如果断人仕途,可就如同灭人全家了!可以说,赵元俨对于吕夷简,可谓是杀了对方的心都有之。
赵禳趁机岔开话题道:“八王叔,时候也不早了,被人发现了,怕会有些麻烦!”
赵元俨也脸se凝重的点了点头,向赵禳告辞。“如此本王便就此告别了!”
赵禳颌首道:“客套的虚礼侄儿就不多搞了,到了青州那里,八王叔可以倚重寿光县推官周钦及沂州通判羊准。除此之外沂州乡绅胡夫臣、青州的宋海货栈二掌柜胡克己,都可以向他们问询到准确的民情!”
顿了顿,赵禳说道:“详细的,侄儿过两天,会送来书信。”
赵元俨捉住赵禳的双手,用力握了握,道:“阿攘如此带叔父,他ri定然不会负了阿攘的!”
唯恐引人注意,赵禳只是送了赵元俨出西厢房门口。赵元俨披上黑衣披风,盖上面罩,朝赵禳点了点头,便在门外的两名侍卫护卫下离去。
“王爷!谈完了?”
侧头看过去,是曹飞良。似乎是想弥补这三年来和赵禳的接触,这几天,曹飞良都在赵禳面前很活跃,经常可以看到他的人影。
赵禳点了点头。“嗯!”
转身往西厢房那里走,曹飞良也不见外,跟着进去。
后面有婢女进来,送上新的香茗和糕点,暖暖的。在这有些冷意的天气中,喝上一杯暖暖的香茗,立马感觉到一股暖意落入肚子里面,叫人浑身毛孔都张开。
曹飞良在边上可没有赵禳那么享受,踌躇了下,露出几分忧国忧民的神se,道:“王爷,不知道八王爷寻来,所为何事呢?属下想参谋一二,好叫王爷更加尽善尽美!”
赵禳有些好笑的作势敲曹飞良的头,不过手只是在半空中虚点几下,道:“你就滑头!”
曹飞良什么心思,那里能够瞒得过赵禳呢?说到底,自从赵禳到了青州后,决策重心自然在青州,三年没有见,曹飞良也怕自己再也回到不到决策层里面去。
赵禳也不是一个不念旧臣的人,便不厌其烦的,把自己和八王爷赵元俨之间的对话,原原本本的说完。
期间曹飞良难免听到不合符自己心意的,不过曹飞良也没有立刻激动的表露出来,而是安安静静的听完。赵禳表面上不说,但还是暗暗点头,在汴梁城三年,曹飞良也没有白待,至少已经把耐心给养出来了。
组织了一下词语,曹飞良抿了一口清茗,认真的对上赵禳的眼睛,说道:“王爷为何拒绝了八王爷帮忙的要求呢?虽然说这会还上王爷你举荐八王爷的人情,但谁也不会因此认为,这便可以还上了。而如果太常寺礼仪院那里的情况,王爷怕是不太清楚,在那里过ri子,清闲得近,京官都称之为‘半寄禄’。”
‘半寄禄’自然是顾名思义,等同于半个寄禄官。
曹飞良接着说道:“ri无所事,哪怕王爷处理政务再好,对官场再熟悉,怕荒废之下,这手段要淡了很多,ri后出山的时候,要费上一年半载的时间才把事情摸清,得出一些处理的办法!依属下看,哪怕是去刑部那里当散官,也比这太常寺礼仪院上当个同知要强!”
赵禳摇了摇头,冷笑道:“你啊!把人心看的太好了!”
曹飞良怔了怔,有些半信半疑的说道:“王爷是说八王爷装模作样?不会把,人心都是肉长的,王爷作出如此牺牲,难道八王爷还好算计王爷你吧?别的不说,这事情传出去,ri后谁还敢卖人情给八王爷?”
赵禳继续冷笑道:“在权力面前,人心算什么呢?亏你还是读书的呢!在这权力面前,不知道儿子杀父亲,父亲杀儿子,兄弟阋墙的!”
顿了顿,赵禳放缓语气,道:“不过要说本王那八王爷有这么狠毒,本王倒不相信,如果是这样,本王也不会推荐八王叔到青州那里。只是八王叔说发动宗室力量,让本王到他处部堂任职,却是试探!本王这八王叔,心里面可是忌惮得近本王呢!怕本王清心寡yu不起来。”
曹飞良皱皱眉头,道:“王爷这未免也牺牲太大了吧?”
赵禳哈哈一笑,道:“你可就想差了,太常寺礼仪院同知轻松,那本王就有的是时间,到国子书院那里去!把其打成一个铁盘!”
曹飞良不以为然的说道:“不过是培养胥吏的地方罢了,王爷对此有什么值得重视的地方?再说,想来也没有多少人会去了,有能耐的,谁会去当什么胥吏呢?”
赵禳一整脸se,肃然道:“你可就把国子书院看轻了!至于没有多少人去,那得看是什么人!本王从来都没有想过下大力气去拉拢那些养尊处优的宗室,朝廷对他们太过优渥了,优渥得玩物丧志。反倒是那些外宗室,尚有可为!除此之外,可以招些贱民子弟来!”
“贱民?王爷这怎么可以呢!”曹飞良脸se大变。
贱民并非是对平民百姓的一种藐视称呼,而是历朝历代皆有之的一种特殊的阶级。数量不算多,一般是犯人、犯官的子女,衙门那里当狱卒、衙役、乐户等。
对于他们,朝廷限制了很多他们的出路,所以大部分贱民都是作jian犯科之辈,身强力壮的,多半是市井中的青皮无赖。哪怕是有些能力,并没有作jian犯科,也会因为身份的缘故,被社会所歧视。
赵禳却一脸平静的颌首。
曹飞良大急。“王爷,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吗?贱民啊!用他们,要是被言官知道了,王爷你都不知道要被弹劾的成怎么样!”
赵禳自嘲道:“难道现在那些言官就没有弹劾本王吗?就因为《宗举令》上书到御书案上后,弹劾本王的本子,难道有那一天少过十本?”
顿了顿,赵禳解释道:“你说的话,本王何尝不知道呢?但现在大部分士子已经不容于本王,余下的不过是冷眼旁观。本王用上士子,士子不会感激,反而会推迟,就算不推迟,也会认为理所当然。如果用贱民,则可以得贱民之心!”
曹飞良依旧不怎么认同。“就算如此,胥吏怎能大用呢?”
赵禳冷笑道:“你这就太过偏颇了!以大宋一县有多少官?上县有知县、县丞、主薄、县尉四官。下县主簿兼县尉,不过三官!一县千户以上,多者以望县为例,四千户以上,知县、县丞、主薄、县尉四官就算人人都是三头六臂,都管不过来!靠什么?就是这些胥吏,就好比六房,相当于李唐时候的六部。可以说,他们才是一县衙门的基础,在外为官,如果没有强硬背景,或者过人手段,必然受到这些胥吏欺压!可见胥吏之厉害!”
曹飞良摇了摇头,道:“胥吏再好,不过是胥吏。我大宋分路二十六,京府四,府三十,州二百五十四,监六十三,县一千二百三十四。每一级胥吏皆有二三十人,不提其他的,就提县的。就有二三万人了。与其cao心那么多,不如掌一知县更好!”
赵禳笑呵呵的回答道:“你是知其一不知其二!知县是好,问题都是靠胥吏。而且胥吏中出来的,对于处理庶务能力岂是知县可以比的?本王要的就是做实事的人!”
见赵禳心意已决,曹飞良也不好继续坚持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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