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外套上满是污迹,
跟地面的颜色倒颇为相近。看着远处日军炮兵的动作,
窦玉仁的右手食指与中拇指反复摩擦着,尽管戴着手套,但寒冷的天气下仍然要反复摩擦,来缓解天气给手指带来的僵硬感,作为一名狙击手,食指的触感是非常重要的。
调好准星,窦玉仁有条不紊的拉动枪栓
,射击!
砰!一声枪响,倒下的尸体压偏了迫击炮,炮弹直接在炮管内爆炸,旁边的日军炮兵也被炸了个正着。
算上被炸死的那个,已经是日军进入城后的第16个击杀了。窦玉仁迅速地从原来的位置撤退,如同幽灵一样没入旁边的巷子中,又选择了一处狙击地点,
耐心的等待猎物的出现,偶尔听到一两道零星的枪响,
还有日军的惊呼混乱声,
窦玉仁嘴角微微一跷,如同姜立所说,他们便是这座城市的猎人,
肆意猎取视线中所有的猎物。抗日联军十多万军队的聚集,
姜立从中挑选了一些有底子的人稍加训练,便成为一名初级的狙击手,第一批投到奉天城中的狙击手便多达53人。相比起二十多万人的大会战,这点人并不起眼,但便是这53人,在日军疯狂的进攻下,每天至少要吞噬掉日军一个步兵中队。长此以往的巷战中,累积起来的数字也是十分恐怖的。
“杀!”马子义领着班里的士兵跟眼前的日军拼杀在一起,偶尔工事被攻破,也会有守军与日军短兵相接的时候。
马子义一股作气用拣来的军刀砍死了两名日军,在日军的刺刀快捅到胸口的时候,不知哪里一道枪响,日军脑门上多了个血洞,红白的脑浆与血混合在一起,甚至喷到了他的脸上。与另外一名战士拼杀的日兵也后背中弹,打出个大洞,只是看那伤口,绝不是日军的三八大盖所能打出来的。
“这些滚犊子,就会躲在暗处放冷枪,
走!”马子义抹了一把脑门的脑浆,环眼看了看四周,鬼影子都没一个。低声骂了一句,早就听说姜司令手下有一批神出鬼没的神枪手,果不其然,杀敌于无形,幸好是自己人,不然想到时刻身体会暴露在枪口下,提心吊胆,那种压力简直能将人逼疯掉。
傍晚来临时,奉天城的街道与小巷如同幽深的沟壑,看上去黑洞洞的,仿佛有着无数个陷阱,能随时吞噬掉人的性命,地面上那些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便是明证,甚至在有一处,一名小队长大腿中枪躺在地上哀嚎,残留下的十余名日军士兵一个个上前想要将小队长拖走,可事情的展血腥的让人难以致信,每个想上前的日军都被不知从哪里响起的枪声所击毙。这若大的城市,到处都是枪声,四处纵横的街道,哪里能清晰判断出对方的位置?接连被射杀了六七人手,
日军疯狂的救人行为才打住。而那名小队长依旧躺在地上哀嚎,狙击手没有将他打死,而是留下来,让这样的伤员成为日军后勤的重大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