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下来之后,便也打算将计就计,以使团为契机,配合未来三个月内将会发起的战役。
“对了,”张家玉躬身延请众人的时候,陈洪范插嘴道:“我们在哪儿安置?”
“哦,秘书局已经着人预备馆舍了,清江这里南北要冲,过往官员很多,现在驿站全部不准入住,但朝廷体面还是要的,凡有正经公务人数又多的,特准入行营馆舍入住。”
张家玉笑声爽郎,向着陈洪范道:“陈帅但请放心就是,馆舍精洁的很,也有好厨子,饭菜也是一等一的。”
“好,这就好!”
此时谈起这些不急之务,连马绍榆都是侧目看了陈洪范几眼,此时陈洪范不敢多说,干笑几声,便算揭过此事。
不过使团随从们倒都是松了口气,沿途北上也有好些天了,每天行七八十里的路程,行足匆匆,又没有大的驿站休息,朝廷新制之下,原本在南北要冲路上的那些大驿站全部不接待官员,所省费用当然不在少数,而且地方官员借着驿站费用收取冗费的机会也失去了,这也是朱慈烺在视查各县之后,特别是亲眼看到官员仍然在收取杂费之后采取的措施,目前来看,十分成功。
至于各县的公使钱,由行营直接下发,除下正赋之外,任何杂费都不允收取。修路造桥,是大元帅府诸司直接进行,与地方无关,经费当然也不需地方过问。
这种做法,比北宋年间地方只留少数经费,余者全缴入中央的做法,还要更进一步。
这也是没有办法,廉政司虽有了,但朱慈烺觉得在目前的交通道路和通信前提下,如果真的靠廉政司来考核地方官吏的廉洁度还有费用收取的情形,那他要建立一个多大的衙门和雇佣多少人?
弱化地方政权,包括府县一级,把很多事直接收归最少到省一级的机构来进行,不管是治河还是修路,或是司法刑狱都是如此。
地方只要有少量的公务人员来收取正赋,处理突发紧急状况就可以了。
在这个思路之下,裁撤归并驿站的工作便雷厉风行的展开,北使团一路过来,驿站一个没有,只能自己掏钱住百姓的客栈旅舍,条件绝不能和国家驿站相比,就算经费是事后可以报销,使团之中,仍然是怨声载道。
在众人高兴的当口,陈洪范向自己的一个心腹家人使了个眼色,那个家人点头会意,此时天近黄昏,沿街店铺已经有人家点起灯火,在大队向街道拐角转弯的时候,这个家人却是掉转马头,向着另外一个方向悄然而去。
…………“臣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经略河北、关东军务左懋第,叩见皇太子殿下。”
“臣太仆寺少卿马绍愉,叩见皇太子殿下。”
“臣都督同知陈洪范,叩见太子殿下。”
北使团一至,皇太子也是即刻召见,此时也正是掌灯的时候,宫灯次第点燃,两文一武的使臣跪伏于地,向朱慈烺问安。
“诸卿请起吧,来人,给使臣们赐座。”在众臣叩见之前,朱慈烺也是恭恭敬敬的叉手而立,向着左懋第问候崇祯的安好。在这个时代,一个人如果不孝,那么所为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特别是一国储君的位子之上,孝顺才是第一位的。
很多侍候的侍从已经等候很久,听了太子的吩咐,便纷纷进来,搬入座椅,在一边几案上放上热茶,然后再悄然退下。
当时亲藩都多用太监,只是太子这里,却是用的一个个受过训练而且最为精锐的直卫军人们,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阳刚气十足,身手十分矫健利落,无形之中,就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氛被显示出来了。
“臣一路北上,所见良多。”
坐定之后,左懋第难掩自己的兴奋之情,向着皇太子毕恭毕敬的道:“殿下治民,理财施政,练兵,无一不是上上,臣等十分敬服。”
此话是出自至诚,所以说出来十分的动感情,眼神之中,也全是敬服之意。
左懋第现在勉强也算朝廷重臣,资望什么的也过的去,此时这般夸赞皇太子,侍立在一边的诸司官员们也都是左右顾盼,眼神之中也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不管怎么说,皇太子声望渐隆,这是天大的好事。
左懋第如此,陈洪范与马绍愉当然也是紧随而上,不过两人地位远不及左懋第,而且各有心思,所以说起来时,不是那么诚恳,倒象是在有意的奉迎拍马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