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龚美摇身一变,成为了王钦若手下一名九品登仕郎参军。别看在京城官不大,到了地方那也是一方太爷,相当于现在副县长的职务。丁谓给他购置了一套两进的院子,呵呵,时来运转,龚美的仕途梦想变成了现实,哪里还为表妹的青春着想。
一大早,提点刑狱司荣大人,就带了一帮衙役到了流云雅阁,以拐骗少女,贿赂官员为名,将夜宿客人连同老鸨窑姐们通通撵了出来,在大门上贴上了两道斜十字的封条。
老鸨虽然上至一品大元下至草寇无不往来,却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哪个青楼柳巷没有拐骗少女的经历,谁又没有贿赂过官员,可这是心照不宣的事,如今官府以此为理由要抄拿流云雅阁,却只贴了封条,并不拿人,明摆着是要敲诈自己,再说提点刑狱司衙门虽然只有四品,品级不高,但督办的都是刑事大案,今日居然管到自己头上,也说明上面来头不小。
老鸨皮笑肉不笑到了提点刑狱公事荣大人面前,“荣大人,我这小院子可是有当朝一品大元罩着的,怎么说荣大人也要给个面子吧!”
荣大人一脸严肃,冷冷道:“这事是王参政亲自督办的,你要有什么冤屈找他去说。”
他又转向诸位战战兢兢的丫鬟婆子,名妓仆人们高声道:“流云雅阁被封之日,有擅入者,无论男女立即下狱。”
说完留下两个差人看守大门,扬长而去。
老鸨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荣大人,再说他也是这里的常客,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这么多人在外面等着,一双双焦灼的眼睛看着他,无奈之下着人雇了辆马车,带上本院的头牌红倌人巧月儿以献曲为名赶往王钦若府上。
到了王家府邸,使了不少银子,管家王义来回跑了几趟,王大人终于答应接见她。
“我说王大人,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我们流云雅阁可是一向秉公守法,所有的姑娘都是正经来路……”
王钦若一副六亲不认的模样,把眼一瞪道:“少给我在这唱台词,别人不知道本官还不知道吗?那位王姑娘,还有那位柳姑娘,哪个是正路来的?哼!本官无需一一列举,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王大人,您不也得过她们的好吗,我这也不是为了能让您尝个新鲜嘛!”
“大胆,本官还会看上这些来历不明的女人不成!”
王钦若不进盐水,老鸨也傻了,半天才怔怔道:“依王大人之意该如何呢?”
王钦若嘿嘿一阵冷笑:“赵嬷嬷,那位京城第一名妓美人儿素娥姑娘这些年来为你挣了不少家当吧?”
老鸨心头一惊,素娥可是她的心头肉,摇钱树,怎么?这个老东西竟然打上她的主意了?
心里想着,嘴上却媚笑道:“哎呀,我说王大人,素娥姑娘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卖艺不卖身的,你若是想让素娥姑娘给你歌舞弹曲,知会一声不就行了?我自会把人给你送来,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呢?”
说实话,若不是为皇帝办事,王钦若再大胆妄为,他还真不敢动名流云集的流云雅阁,明个儿一上朝,就不知有多少大臣弹劾他,没有真宗给他撑腰,他敢动用提点刑狱司衙门来对付一个小小妓院吗,丞相寇准第一个就会站出来指责他以权谋私。这件事情他必须做的干净利索,才能讨得真宗欢心,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也正是因为担心寇准等人弹劾他以青楼女子谄媚帝心,居心叵测,所以他才绕了这么大弯子让自己的死党丁谓出面,假借龚美之手为素娥赎身,一切都是为了做到天衣无缝,不给他人以口舌。
他见老鸨揣着明白装糊涂,干脆单刀直入道:“本官堂堂三品参政怎么会以权谋私呢,呵呵!实不瞒你,素娥姑娘本是我内人一个远房侄子的表妹,我这个远房侄子呢想替表妹赎身,你开个价吧!”
王钦若一双眼睛紧盯着她,由不得她退却,万般无奈只好狮子大开口,以期能让对方知难而退,她舞着花手帕道:“哎吆!我说王大人,您可是知道的,这素娥姑娘能有今天,哪一步不是我的功劳,我掏钱给他表哥治病,苦心栽培她,吃我的穿我的,坐我的,哪一样不需要银子?这样吧,看在王大人的面子上给他打个八折,二十万两银子,外加五千金,您看成不成?我这可全是看您王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