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晨曦穿透了窗牖,百鸟啾鸣,雨后的清晨一片晴朗,天气格外的清新明亮。
排风听到鸟声,渐渐醒过来,猛然发现自己靠在三郎的肩头上,右边的臻首已经靠到了三郎的脸上,整个身子几乎偎到了三郎的怀里,不由大羞。
她攸然站起,粉面红润,侧过头去搓弄着自己垂到胸前的几缕青丝,脉脉不语,一个大姑娘家躺在一个男人怀里,羞死人了。
可她作了半天羞态,三郎却无任何动静,不由转过头去看他,乍看之下她几乎笑出声来。只见三郎整个人靠在神龛上,朱唇微启,发出轻微的鼾声,睡的正香。
“哎!”排风出了口气,白浪费自己半天表情了,她静静地望着三郎英俊秀挺的脸庞出神,觉得他睡觉的样子好生招人怜爱,看了片刻,素手忍不住伸过去,想摸摸他的脸颊。可是就在这时,三郎突然侧了个身,将头靠向右侧继续呼呼大睡。
她伸到一半的手停在了那里,楞了半晌,收回手来,整理了下自己散乱的裙钗,又到庙门后将自己的素罗裙换好,将自己所穿的三郎长衫悄悄叠好,放到他的包袱里。
做完这一切,见三郎毫无动静,似乎还在酣睡,忙上前呼唤道:“笑公子,天亮了,该赶路了!”
三郎早醒了,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为了不让姑娘难堪,故意装作未醒的样子,没想到姑娘竟然要摸他的脸,慌乱之下将头顺势侧了过去。此时听她召唤,睡意朦胧地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道:“排风姑娘睡的还好吗?”
排风脸一红,嫣然笑道:“有公子打惊,奴家睡的很好!”
“姑娘睡的香就好,天色不早,三郎也该起程了,姑娘也不必再送,就此别过吧!”
排风微微颔首,二人到了庙门外,解了马匹,各自上马,相互揖手而别。
新雨后的山野散发着泥土的清香,马蹄踏上去酥酥软软,发出“噗”、“噗”的响声,排风催马行了一段,转过马头,望着三郎渐渐消失的身影喃喃道:“笑公子,你可知排风送你的是什么马吗?这可是名驰天下的千里驹当年曹孟德所乘的绝影宝马,哎……”
她望着三郎的背影出了会神,才又转过马头,打马如飞而去……
三郎到了前面镇上备了些纸钱,才又催动坐骑赶往梨花村,到了笑家旧宅,滚鞍下马,矗在地上,望着昔日欢声笑语,繁华的门庭呆呆发楞。
时过境迁,笑家门前残屋破瓦,院墙上茅草滋生,一片凄凉,门内空空荡荡可以直望内室正门,原来的朱漆大门正是被大漠七鹰刁鹏毁去。
笑雪风进入院中望着院内杂草,檐下密布的蛛网,不免又是一阵难过,想当年笑家富足安逸,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如今却是这般萧条景象。
正自难过,却见门前一驼背老者正探头向内张望,笑雪风仔细看去认得此人,正是隔壁张爷爷,小的时候张爷爷还常常拉着他的小手给他讲故事呢,五年的岁月张爷爷矍铄红润的脸庞竟已变的如此苍老。
他赶忙出了院子,激动的道:“张爷爷,您老人家一向可好?”
“你是……”
张爷爷一双枯黄的双眼上下打量着他,半晌才认出来,惊讶道:“你是三郎?”
“是我!我是三郎!”
张爷爷老泪纵横道:“孩子,你还活着啊,大家都以为你也……”话到嘴边又觉不妥。打了个“嗨”声道:“你父母死的真惨呐!”
“张爷爷可知我双亲葬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