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珂又寒暄两句,退了出来,迅折返回到豆腐坊。刚踏进里屋,温珂就看到村妇有些痴呆的坐在床边,看着庄柏,嘴里念念有词:“当家的,这次怎么会出那么大的纰漏呢,你如果有事,我可怎么办?”
床上的庄柏已经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脸色还是很糟糕,不时的会咳嗽几声,整个人就会因为咳嗽牵动伤口而疼得卷缩起来。
温珂走近村妇,把药递了过去“大婶,你快把药煎了给大叔服用吧!”
村妇猛地一回神,倒是把温珂吓了一跳,“姑娘,你怎么还没有走呢?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么?”村妇一把接过药包,语气中有些许不满。
温珂不明白为何村妇那么想自己快点离开,照常理的话是不应该生这种情况的,可是往往越不合理的外在最后越是最合理的表现,也许她有难言的苦衷吧。
温珂不以为意,作了一揖,和颜说道“那大婶你好好照顾大叔,等他醒了替我转告一声,我这就告辞了。”
村妇听温珂这么一说,如释重负,转而又有些歉疚,那瞬间本能表现出来的神情没有逃过温珂的双眼,温珂不再多语,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豆腐坊。
村妇好像很不放心,跟着送了出来,想叫住温珂说点什么,可是又忍住了。温珂虽然没有转头,可是她敏锐的感觉到身后的一切,似是无意的慢慢走出了豆腐坊所在的小街,没入转角,消失在村妇的视线中。
温珂又在这个不大的小镇中绕行了片刻,她惊奇的现,这个镇子虽然不大,可是布局却极其复杂,只要稍不注意,就很可能迷路,而且自己隐隐约约觉得这种布局不像是随意的,而是人为刻意这么安排的,其中更加遵循了一些阵势布局的方法,当年幸好跟画学了一些障眼法,对设局布阵虽然谈不上精通,不过一般的阵势还是能看出点门道的。
这里很不一般,温珂心里早已有了这样的结论,不知道庄柏的伤势可有好些,现在时辰也不早了,自己还是等到入夜潜回豆腐坊看看情况,也好放下心来,待到天明再重新上路。
打定主意,温珂不想引起过多的注意,于是朝着最初入镇的那片密匝丛林走去。
月上枝头,黑色主宰了整个天际,星光弱弱的为大地提供着那么一点点亮色,对于温珂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人影几番晃动,温珂已经掠到豆腐坊的侧墙,轻轻一跃,人就覆上了房顶。轻巧的扒开屋顶的草檐,屋内烛光从缝隙中透了出来。
庄柏还是在床上熟睡着,脸色好了许多,也不咳嗽了,应该已经服了药,温珂四处寻找村妇的身影,在内屋正门旁,村妇坐了个木凳定定望着门外,从自己的角度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那背影却是道不出的落寞。
一串杂乱的脚步声,立刻警醒了陷在思绪中的温珂,有人朝豆腐坊这边来了,而且人数还不少,温珂闭上双眼,神识延伸出去,小镇的东边走来一队人,为的一人功夫不弱,随后的只是一些杂兵不足为惧,这些人带着一股淡淡的杀气,行至匆匆,应该是奉命而来。
温珂睁开眼,透过缝隙,看到还是之前的那番景象,村妇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或许,她,正在等待这个危险的到来。温珂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个想法,究竟有何依据就连自己都说不上来,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第六感吧。
温珂还是覆在房顶,她很想看看来人究竟有何目的,重要的是,如果来人要伤害庄柏,自己也好出手相救,俗话不是还说么: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一炷香的功夫后,温珂看到门槛上呆坐村妇缓缓的起身,一步步退回了屋内,一直朝床边挪着身子,而自门外涌进十几人,为的一人头戴一副赤色的面具,看不出面具的材质,只是在那生硬的面上扣了两个洞,露出两只黑黝黝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