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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是升职了。南京留都礼部尚书!”说这话的,是衡王华言徽:“朝中之人,满脑子竟是党同伐异,当官,就不能做事啊!明升暗降这一手,倒是利落的很!”
衡王这话显然透出了一些书生意气,比起那个十岁后便被报入宫中的哥哥。在长兄羽翼庇护下的衡王显然就有些天真了,没有经历过风雨,又年轻气盛,着实不知内敛。
若是其他藩王,哪里敢如此议论朝政的?
堂堂正二品正三品的人事调动,若是个知道自保的藩王,这些根本不会提及只言片语。至于那党同伐异之话,更是大忌。
这话清流能说,百姓也能唠叨,甚至学子可以大发议论。但他一个超品的藩王,还是天子感情相厚的胞弟,却也跟着说这些,那就是自找麻烦。
清流说几句没事,胡说八道参与舆论本来就是他们的饭碗。小百姓说几句也没事,消遣的话谁都能说。学子说几句也没事,离着他们参与政治还早,更是无碍。
但衡王就不成了,他是天子的胞弟。身份太高,地位太重。胡言乱语一句都可能惹起政治纷争,乃至大规模地政治~斗争。其中增损减益,实在太过复杂。根本就是个稍有不慎就会惹祸上身的事情。
当然,这些话,在柳如君心中是不会说出来的。她是个温婉知性的女子,也明白这些天来,衡王被重重拘束在此处的那种抑郁。
好不容易能遇见几个有意思又信得过的人,说几句牢骚,也在情理之中。
“这其中,和你干系不浅啊!”柳如君美目落在苏默身上:“听说那老家伙为了保你,是直接挂印而去。这才得了一个苏浚为长沙府知府,纪皓然为湖广巡按御史。”
“谁能有如此伟力?堂堂正三品按察使啊!便是蒲邢想要动,不也无疾而终吗?”苏默喃喃自语,心下却是非常感动,赢忠对他着实是没话说。
华言徽冷笑一声:“连寡人的府邸都敢闯,还有什么是陆家不敢做的?”
一想到那陆风晓指名道姓索要苏默的语气,华言徽便是一阵气闷。更别说王府长史李业那同气连枝地暗地逼迫,更是让华言徽心中有些愤恨。王府长史是中枢朝廷直接任命的,负责管理王芙庶务。隐隐之中,是有监视藩王之命的。
只是一般而言,进了藩王府中任职,这辈子再想转任其他地方,那就极难极难了。毕竟,好不容易考取进士。是想着怎么为官一任,威权一方的。而不是进王府,当那左右为难的大管家。
被身后大佬派进衡王府当这长史,李业自然是心中怨愤。对华言徽的态度,可想而知。
好在,最后误会化解,柳如君亲自出面,对那王府长史轻飘飘几句“府中并无苏默此人,更没甚么贼人,只是几个故友陪小女玩耍罢了”。
得了天官夫人的钦命,李业只好服软。人家吏部尚书,可是直接掌管天下人事任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