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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安彦雄手中那柄宝剑应声掉落,削铁如泥的宝剑扎在石板上,竟是挺立非常:“贱人……竟敢背叛我,还有那汉狗,我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安彦雄低吼着,神态可怖。
这神态,也将前来报信的阿约日则吓了一跳,他连忙疾声道:“不过,我这也有两则好消息,是从九龙山发来的。就是不知如何判别,还请族长示意!”
安彦雄压抑住怒气,他总算知道这会乱发脾气只有让人离心的作用,于是挤出一点笑容,缓声道:“日则,什么好消息,说罢!”
阿约日则见此,心下松了口气:“阿梓来信了,说是温赤尔投靠了汉人,从苏默那里得了名义,要拥立阿梓为宣抚使!”
“这算什么好消息?”安彦雄听了,又是一阵恼怒。
阿约日则讪笑:“还有一则,今日温赤尔亲自上门求见,我来的时候,他还在偏厅候着。我去问了几句,他也说有惊天大事,道是阿梓投靠了汉人,自立为宣抚使。他感怀族长的恩德,不愿意去跟着阿梓作乱。这两人各执一词,我也不知道听谁的好!”
这么一听,安彦雄顿时脸上好了一点:“若是这样,倒还真是一个好消息。想不到啊,这丫头还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本以为他勾搭上了那汉狗能做出什么名堂,却想不到是自毁长城。以为找到了汉人做靠山就能如何,却是第一个就将温赤尔逼了过来!”
阿约日则应是,疑问道:“如此,那族长还见不见温赤尔,此人野心勃勃,之前偏向阿梓便是打着收拢老族长部族的名义,反倒是差不多架空了阿梓。如此十足小人,不得不防啊!”
安彦雄冷笑一声:“见!为何不见?收了温赤尔,族内我最后一个掣肘没了。只留下一个黄毛丫头我还怕什么?到时候,我怎么收拾那个贱人!”
阿约日则能感受到安彦雄的愤怒,只是他还有些担忧:“这样一来,只怕会引起朝廷特使的注意,多了这么一个麻烦,恐怕有碍西边的大事啊!”
安彦雄神色冷得恐怖,阿约日则心下担忧,他却不得不竭力压制住自己的嫉妒之火。
安彦雄骨子里便是嫉妒这些得了富裕之地,肥沃之土的汉人,凭什么这些汉官可以对土官作威作福?他身为堂堂正三品贵州宣慰司同知,竟是要对一个区区六品主事低声下气。这朝廷里,还有没有阶级?
而且,他不是一个手下兵卒不过十余人的小官儿。他是西南手握数万雄兵的土司之长!
今日,竟是被苏默给抢了女人,抢了一个他早就预定了的女人。如此**裸的羞辱,让安彦雄这个自负自卑心里矛盾极端的人如何不怒火滔天?
见安彦雄不说话,阿约日则不得不再次劝言:“族长,暂且忍忍吧,西边的准备差不多了,最多不过七日,便能起事。而苏默,只怕还要留在这里足有半个月。只要过了这七日,到时候怎么拿捏施虐,不都是族长心情吗?这几日,便坐待他猖狂好了!”
“七日……”安彦雄自认也算够得上是枭雄人物,自然明白枭雄蛰伏时,需要忍人之所不能忍,为人之所不能为的本事:“罢了,我便忍忍,倒要那姓苏的还能怎么咬我!”
阿约日则陪着笑,便出去将温赤尔带了进来。
温赤尔一见安彦雄,便是指天发誓:“安梓这丫头,是要背叛族人,投靠汉人啊。这一次,安梓分明就是要从苏默手中拿到宣抚使的名头!随后,再调转枪头来对付咱们啊!”
安彦雄时而颔首,手中捏着安梓那封信,对温赤尔的话也是半信半疑。毕竟有个先后的问题,谁知道,温赤尔是不是要强拉着安梓的名义投靠汉人对付他安彦雄,结果安梓不允,温赤尔再倒打一耙,抢先下手?
故而,安彦雄对温赤尔这信誓旦旦的的模样,心中并不十分相信。这温赤尔,手段圆滑交友广阔,又是惯会演戏,面目难辨真假啊!
当然,安彦雄这么想,也并非是要否定温赤尔。对于安梓,虽说觉得小丫头家家的没什么本事。但她既然能够这么隐忍地拉拢住了温赤尔,就说明其心性城府都是不凡。
指不定,还真是如温赤尔所言!
还是消息不全啊!
安彦雄心中叹了口气,对温赤尔,却是诚恳得紧:“温老哥,缓口气,缓口气。这阿梓丫头啊,毕竟是大哥的血脉。就算是做得事情过分了点,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总不能做决绝了。这样吧,你我都先派点人手过去,问问阿梓,也顺便查查。若是真有此事,等那汉人走了,我们再严肃处理不迟!”
温赤尔心下大急:“可族中大事在即,若是被那丫头坏了事……”
安彦雄心下一紧,这温赤尔族中关系不差,怪不是在那个马大哈口中得了消息吧!若是温赤尔当真得了消息,那族中大事就有泄密的嫌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