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缩着脑袋连忙往后退,后脚跟却是被一不明物体绊住,不由一个踉跄。
那名为白展堂的弟子挨了师傅的敲打,不敢顶嘴,只好拿这绊脚的物体出气,于是抬起右脚猛然一踢。那物体微微一晃,顿时积雪飞花,露出了一大半的真身。
白展堂打眼细看,心中猜测这物体应该是一具动物的尸体。只见它长着一副猪头样,獠牙外露,四肢粗短,尾巴细短,皮肤呈灰,毛色显暗,可不就是频繁活动在山林里的野猪!
只是这具野猪尸体好生奇怪,浑身躯体干瘪,不见腐臭,绝非正常死亡!
白展堂豁然间像是抓住了某个重要的细节,目光一亮,不禁想起这血魔重伤在身,这头野猪是不是被血魔吸干了全身血液,躯体才如此干瘪?
“师傅,你快来看看头野猪!”白展堂蹲下身来,冲着不断前行的师傅喊道。
那为首中年人听到白展堂呼喊,还道是他发现了一头活野猪,心中便存了打牙祭的念头。谁想,待他便转过身来,在白展堂的脚下,看到的只是一具野猪的尸身之时,神色中不由微微失望。
“哼~大惊小怪,一具野猪尸体而已!”那为首中年人冷哼一声,一挥衣袖,言语中对白展堂颇有不满。
白展堂见师傅误解,连忙出声解释道:“师傅,不是啊,这头野猪的尸体干瘪,我怀疑这很有可能是血魔所为!”
那为首中年人一听“血魔”两字,前行的脚步往后一缩,面色跟着一紧,当下两腿生风,转眼间已至白展堂身前。
白展堂退到一侧,默不作声地等着师傅的论断。
那为首中年人翻动着野猪尸体,脸色逐渐变得凝重,半响才道:“看来这红衣血魔就躲在这附近,你快通知其他弟子,让他们提高警惕!”
“是,师傅!”白展堂从师傅的口中得到确认,心中不怕反喜,仿佛这一百年前的嗜血魔头,是他日后名动江湖的踏脚石。
那为首中年人见自家弟子如此态度,不由暗叹他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是谁没有年轻气盛、胆大包天之时,也许只有经历过生死一瞬间,才能让这颗心彻底沉下来。
雷公庙之建筑,虽多有破败,但大体上可分为外院和内堂。
外院一览无遗,四处漏风,并无复杂之处。
倒是内堂之上,又有正堂和侧堂之别。其中正堂望门而建,塑着一尊鎏金铜体雷公。这雷公背上生翅,左手执楔,右手持锥,身旁悬挂数鼓,怒目而视,极具威严。
雷公像前侧是一张方石供桌,桌布早已不见踪影,其上有个被打翻的锈迹香案,细看下来缭绕着厚厚一层蜘蛛网。
再看雷公像右侧,是侧堂。侧堂早已倒塌,屋顶瓦片全无,直上青天。其中一根腐烂了半截的横梁,要死不活地悬在半空中,异常显眼。
最后看雷公像左侧,是一堵坍塌了一角的墙体,地面上还凌乱地散落着一堆青石砖。由于是墙体坍塌,左右两侧通风,不时有寒风灌进来!
这时,便有一个昆仑派弟子摸着背包,开始发牢骚了:“原以为能在这破庙避避风,好好打个盹,没想到这破庙破成这样了,比昨晚蹲的山洞也好不了多少!”
“卢猴子,你就少发牢骚了,受苦受累的又不是你一个人!”另一个昆仑派弟子把佩剑放在供桌上,掏出一瓶水来,一入口就冰得他牙齿直打哆嗦。
卢猴子把目光转向那个搭话的昆仑派弟子道:“豆沙包,这天寒地冻的,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受些罪倒也不打紧,倒是峨眉派的那些细皮嫩肉的小娘子,长夜漫漫地怎么熬得过来哦~”
“你小子心里到底藏着什么龌蹉思想,我瞧着你刚才一说起峨眉派的那些小娘子,两眼淫光闪闪的,老实交代,是不是被那个峨眉女侠给迷住了!”豆沙包近身上前捶了一下卢猴子的胸口,大有严刑逼供之势。
卢猴子反身给豆沙包劈了一掌道:“我卢候君堂堂美少年,要说迷也是人家峨眉女侠迷上我!”
“啧啧啧~就你那贼眉鼠眼的,还敢号称美少年,就怕拉大街上丢我们昆仑派的脸!”豆沙包好一张伶牙俐嘴,把卢猴子贬低得简直一无是处。
卢猴子面色一黑,心中藏了怒气,摩拳擦掌着道:“豆沙包,我怎么就丢我们昆仑派的脸了,你是不是骨头痒了讨打!”
“好了,你们两个都消停一点,赶紧地去找点柴火,师叔一会来了要是见到我们三个还在这里无所事事地闹腾,少不得要挨一顿臭骂!”最后一个出声的是三人中的师兄,外号“乌贼”,武功要数他最高强。
卢猴子和豆沙包见师兄板着脸训话,两方只好罢手,出了破庙四处寻柴火。
顿时,破庙里只剩下了乌贼。
乌贼收回视线,当目光转到近两米高的雷公像之时,居然在神像的底部的角落里看到了一抹血红的鲜艳布条。
这雷公庙如此破败,怎会有如此鲜红的布条?
疑惑间带着谨慎,乌贼拔出佩剑,挪动着脚步往雷公像走去,瞧他都看见什么了,这神像之后居然盘踞着一个血红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