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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王爷一生极少流泪,十个手指都能数的清楚,可现在,他哭得像个孩子。
三皇子杨珏惴惴的在一旁站着,心中不免的有些唏嘘惆怅。
是啊!
当年老王爷二女杨淑娴年方二七,还是个孩子。就因为与北燕的停战协议,被册封为曦月公主,遣送到北边儿燕国,嫁给已经垂垂老朽的北燕国主……一晃,十五年过去,那位老国主更是早已死去十年。可想而知的是,曦月公主在冷宫中,遥望南方十五年!
十五年。
人生有几个十五年?
不知过去多久,老王爷止住哭泣,擦着眼泪,抬起头,虎目泛红,怔怔的盯着杨珏。
三皇子杨珏垂下头,说道:“父皇已命人将北燕皇质子前送过来,明日便能到。父皇的意思是,王爷自行决断。”
老王爷点点头,叹道:“我知道了!”,话锋一转,老王爷道:“皇兄把你送我军中,意在磨砺你!从今日开始,你便作为我的亲兵,不准以皇子自居!更不准把你自己的那一套搬到我这里!明白吗?若是不明白,我可以叫军棍让你明白!”
杨珏咽了口口水,连忙点头道:“明白!我明白!”
“你的那些侍卫暂时编作一队,与你分开,”,老王爷继续道:“让他们给你张罗一套衣甲,一卷铺盖……到了军营,要守规矩,去吧!”
三皇子杨珏龇牙咧嘴的出去,心情昏暗至极。
杨云飞坐在桌案后,沉默了很久很久。研磨写下两封书信,一封给如今的北燕国主,另外一封给北燕的兵马大元帅“北地枪王”。
差人将书信送走。老王爷仿佛被抽干所有的力气,靠在虎皮大椅上。不言不语。
……
九月九日。
重阳节。
已是吴凡得到紫骍马的第十个日头。
十天里,生很多事情。
最大的事情莫过于从南方征集的四百余万担粮草,已经由运河,到达荥阳地界儿。此,意味着帝国与北燕的战事,开战在即。
还有一个只有极少数人知晓的事情,北燕的皇质子,就在军营的某一处被囚禁。
再大的事情仿佛与吴凡也没有任何关系。他借助难得的平缓时间,从不参与靠山王的亲兵演练军阵之类的事情,只不断地磨练武艺,以及练习他那糟糕的马术。在靠山王这个良师的教导下,虽不说日进千里,却也可以称上一句突飞猛进。
又是一个早晨,又是一个好天气。
靠山王杨云飞手持水火囚龙棒,与吴凡拼杀在一处。
呛啷啷的兵器交击声不断,早知晓靠山王与吴凡每日练武,前来凑热闹的人呼喝连连。
就在这时——
“报!!!”
一骑飞来。
吴凡与老王爷罢手。扭头看过去。
但见一个背后插着八柄小旗,示意“八百里加急”的信使,翻身下马。踉跄拜礼。
老王爷眉宇一簇,似乎已经预料什么事情,下了马,道:“谁人来信?”
信使双手捧信,道:“北燕兵马大元帅信笺以及北燕国书!”
老王爷接过信使呈递来的信笺,凝看许久。
收了信笺,老王爷不动声色,扭头道:“来人,带他下去好好休息休息!”。顿了下,老王爷大声道:“击鼓。升帐!”
作为老王爷的亲兵,吴凡连忙拴马入槽。长刀入架,跟随在老王爷的身后。
没过两刻钟,巨大的帅账中,各路将校齐聚一堂,堪称人满为患。
老王爷虎踞帅椅,沉吟许久,严肃且大声的说道:“百年前,帝国动乱,萧氏、李氏二贼趁乱割据,相继立梁国、燕国。孝皇帝深以为耻,立下国训,铭记此事。帝国历代君王、历代将相,均为天下一统而奋战不休。三四代人过去,直至我们这一代,终于是看到希望。”
老王爷声音低沉,抿着唇角儿道:“四月前,我与骠骑大将军合力灭梁,收复国土,南方自此改扬、荆、交、蜀四州。然,南梁新灭,余孽尚存,动乱不堪,骠骑大将军不得已统帅兵马坐镇。承蒙陛下厚爱,信任我这把老骨头,调遣精兵良将予我,要我完成天下一统的大业。我心荣焉。”
“兵马,有了,除却你们率领的十万兵马,尚有冀州、青州两部共计八万人马的雄兵陈列在河间、中山等地、卫骑大将军统领的十万兵马驻守邺城等地。”,老王爷继续道:“粮草,有了。荥阳粮仓虽被一把大火烧的干净,但帝国从南方调集来的四百万担粮草,还有秋收在即,源源不断会被收割上的粮草,足够我们征战所用。”
老王爷豁然站起身,大声道:“现在!建功立业的时候已到!”